,見那石頭已是近在咫尺,如若我再不出手,男子定會被砸得血肉模糊,屆時,我這魔就真的當得名副其實了!男子生死一線間,我忙伸手將巨石移至別處,不受控製地說道:“你還真是個傻子!”
隨即一聲驚天動地的巨響,巨石霎時間在空中被我震成了粉末,原本被熔漿照耀得通透明亮的洞中瞬間灰蒙一片。男子這才一個猛回頭,麵上露出驚慌之色,未及我反應過來,他人也躲至我身後,嘴裏哆嗦道:“這,這是怎麽回事,嚇死我了,好好的石頭怎會爆炸,令人好生後怕。”
見男子此舉,我內心竟有股說不出的失望感,如此好的一副皮囊,竟是這般膽小如鼠,看來這世間沒有亂生的人呀,樣貌、膽識、身手許是不可兼得了!
我因搞了小動作,不免有些覺著理虧,轉身安慰道:“兄臺莫急,隻是一塊被風化了得石頭而已,並不具備殺傷力!”
男子錯愕了好一陣,又擡手擦了擦額頭的汗水,方點頭道:“那便再好不過了,姑娘年紀輕輕便能如此行俠仗義,著實令人欽佩,敢問姑娘這廂你是來解救我等於危難之中的麽?”
我楞了須臾,終是笑道:“那是自然!”
我總不能告訴他因自己一時大意著了那魑魅鬼君之道罷?往後若是傳出去,我大魔族豈不是會被世人恥笑?
男子聞言,又是一副貪生怕死的模樣,縮頭縮腦地往我身後靠去,隻聽他自我背後道:“那姑娘還等什麽,快快救了人領我們一同出去罷,這鬼地方,可真真是磨人得很。”
這種被仰仗的感覺確實讓我心生愉悅,隻是男子一直往我身後靠,姿勢有些慘不忍睹。我邊點頭邊不動聲色地往前挪開幾步,心道:若是沒撞見此等場景倒也罷了,如今竟然撞上了,豈有視若無睹之理?畢竟“魔族”與“魔道”還是有本質上的區別的,我雖是魔族人,卻從未入過魔道,自然也能明辨是非的。
思前想後好一會,我回頭一本正經與男子道:“要救這些人並非容易之事,他們被關在此處應該也有些時日,至今卻沒得以逃出去,可見不易,你在此等著,我過去探探情況,在我回來之前不要亂走動,待救了人我帶你一起出去。”
男子許是被我一番慷慨之言震撼得不輕,默了好半響後方點頭道:“好!”
我花了些許時間越過涯下的熔漿抵達對麵的牢房,著地時特意回頭瞥了眼男子,見他並未移動過半分,當下正目不轉睛地註視著我。我伸手朝他比了個稍安勿躁的動作,便扭頭向牢房深處走去。
不多時我到了那牢房門口,那些人都像著了魔似的看著自己的前方,眼中滿滿的皆是空洞無物。我沖裏麵喊了幾聲,並沒人搭理我,看來外圍被人布了法,若要救人,務必要沖破這道保護層。
心想魑魅鬼君適才被我那般捉弄,現在許是正暴跳如雷滿深淵地尋我欲將我碎屍萬段,若不速戰速決,今日一場惡戰恐怕在所難免!
我伸手化出流沙傘,一時間周遭被它照得光彩奪目,我不常動用這武器,此番它得以“出山”似乎歡快得很,遂發出清脆的莎莎之聲予以表示。此傘乃當年我隨外公外婆遊歷天下時,自流沙之東取得的一柄利器,殺傷力極大,當下乃太平盛世,是以我很少用到此寶貝。
隻是這廂我這流沙傘還未充分發揮其巨大的殺傷力,那廂隻聽一聲地動山搖的:“陸離!”。
鋪天蓋地的殺氣直逼我而來,我忙提高警惕一個猛轉身,還未看清來人,緊接著洞中便是一陣巨大的狂風亂舞,呼嘯而過的狂風橫掃於洞中的每一個角落。風之大,足以將地下的巖漿攪個底朝天,慌亂中我扭頭看向那男子,隻見他人已被狂風高高吹起,情急之下我隻得飛身躍到男子身旁。
狂風越來越大,就連洞頂的石塊都被之吹落,一時間危險重重,眼看身後的牢房東倒西歪,很快便會被吹下懸崖,再看前麵之人也是生死一線,一時間我腦中淩亂不堪,顧前也不是,顧後也不行。
我正兩難之際,男子忽然吼道:“姑娘,救我。”
這有些話不說還好,說出來就變了味道,我不解,如此一個明眸皓齒、相貌堂堂之人,怎就這般經不起折騰。心中雖感嘆大千世界,無奇不有,但還是飛奔追上男子,在他墜入滾燙的熔漿之前將其抱起!
就在這一瞬間,我似乎聽到了聲爽朗清舉的笑聲,待再留心聽時,又隻剩下“風吹石動”的響聲。之後,我們便被卷緊了一處大漩渦中,再之後,我便莫名其妙的不省人事了……
模模糊糊間,耳中滑進清脆的蟲鳴鳥叫之音,我一個猛睜眼,見周圍花紅柳綠,空中白雲飄飄。再扭頭看身旁,不遠處躺了個人,不是那男子又是何人?
我翹起身來仔細回想了一番,此事疑點重重,在那洞中我隻聽見有人叫了我一聲,當時未及琢磨,現在認真想來,那聲音確實是魑魅鬼君的,既然曉得我是魔族的魔君,那麽知曉我的名諱也無甚奇怪。
隻是之後的狂風,一陣連我也抵擋不住的狂風,不是我狂妄自大,若是連我也抵擋不住的狂風,那定是有不得了的高人在背後操縱?若真是那魑魅鬼君,那他何以將我等卷出深淵,直接殺掉豈不省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