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了出來,且還撞見我如此不堪的一麵。
豈料,攸冥趁我看向香盈袖,忽然低頭臉不紅心不跳地在我耳邊說了句:“今後你我有的是見麵的機會,別太舍不得我,被你侍女看見多不好啊。”
他那姿勢委實有些慘不忍睹,遠看頗為曖昧,氣得我登時便運足了掌風向攸冥劈去,隻是一陣風劃過,他人已不知所蹤,以至於我氣勢洶洶的一掌就那樣撲了個空。
淡定如我,自是第一時間將香盈袖拉過來警告道:“此事你要敢說出去,本座定廢了你這雙魔爪。”
小丫頭麵上雖害怕得連連點頭,口中卻說了句欠揍的話,她道:“魔君,奴婢是嘴巴說,您為何要廢我手?”
我怒道:“你還蹬鼻子上臉了,三天不打上房揭瓦了是吧?說,司命怎麽了。”
香盈袖憨笑道:“司命讓奴婢給您捎句話,說是最近自玉山王母那裏新弄了幾壺美酒,特邀你去他寒舍一聚。”
這老頭子,我不找他他倒先來獻殷勤了。隻不過當下最棘手的是衣衣這錦盒未送出去,也不曉得該如何向她交代。
待我抽出身趕往司命府邸時,彎彎的月兒已高掛在天邊,因我彼時身處九重天上,離月亮比較近,遂看起來顯得格外地明亮。明月照我一路走到司命府,這一想起司命有美酒相待,這心情是說不出的愉快啊。
我正要跨進大門時,霎時間隻聞窸窸窣窣的聲音劃入耳中,仔細一聽竟還帶著些許詭異,我頓了頓,腳步未回頭,笑道:“未經召喚私上九重天者格殺勿論,你能神不知鬼不覺地來此,想來也並非泛泛之輩,不如出來一見?”
☆、第74章 暗香浮動恰是好
在九重天上已有數日,往日裏都有些什麽人,所修之法術都是些什麽,我早也觀察得一清二楚。畢竟神族公主隻是其次,首要的我還是一魔之君,神、魔兩族自亙古至今向來勢不兩立,此番倘若真有哪位神人看我不順眼,硬是要“替天行道、斬妖除魔”,屆時,我也好知己知彼百戰不殆。
又因近萬年來我與神族這層微妙的血緣關係,雙方這才處於井水不犯河水的狀態之中,不少人即使敢怒也不敢言。
就拿妖族來說,時不時地便戳一下神族,雖說不痛不癢,然也令人頗為頭疼,三天兩頭我父君便要派兵鎮壓。我自是有些不解妖族此等舉動,自己本就敵神族不過,卻還自尋死路地前來挑釁,這不自討苦吃是什麽。
出於我在九重天上的謹慎,是以自來人從我出宮一路跟隨我至此時,我便有所察覺,更斷定了此人並非前來觀禮之人。不過須臾,被濃霧籠罩的前方終於散去,我轉身定神一看,現身的竟是一位絕世美人,一襲綠衣拖地長裙尤為顯眼。
如此出場畫麵,真真是標新立異,好好一姑娘,非弄得跟一黑白無常鎖人命似的。我認得此人,遂直截了當道:“蕪慌姑娘,有何貴幹?”
蕪荒緩緩向我走來,好似並不將自己私上九重天之舉放在心上,她淺淺笑道:“姑娘誤會了。”
姑娘誤會?我聽過許多人對我的稱呼,恭敬的、不恭敬的數不勝數,但正兒八經喚我姑娘的,她還是第一個。不過她如此稱呼,反道令人覺得頗為親切,我問:“你一路跟我至此,難道隻是個誤會?”
那蕪荒搖頭道:“是主人要見你。”
我頓了頓,皺眉方皺到一半,借著月光,隻見她身後又是一迷霧處忽然劃開來,霎時間一顆高大的長春樹現於眼前。而在那高大的樹下,魑魅鬼君正吊兒郎當地盯著我。
我脫口道:“鬼君是想暗示本座,若是你想取本座性命,那將是一件輕而易舉的事麽?”
那魑魅鬼君輕笑了聲:“要殺你自會提前知會你。”
此等狂妄之語我自是不當回事,笑道:“那你深更半夜、黑燈瞎火前來此處是為了?”
我話將將說完,登時自他手中拋出一物體,物體直奔我而來,電閃火光間我運足靈力擡手接住物體,欲將它捏成粉末之際,才看清原來隻是一個酒壺。虛驚一場,我擡眼向魑魅鬼君望去……
他不以為然,道:“那日你的酒實在太難喝了。”
所以呢,所以擅闖九重天隻為證明他的酒比我的好喝?此等小兒舉動,甚是讓人覺著滑稽。我道:“不曾想鬼君竟還是個酒癡。”
那廂魑魅鬼君已不再看我,隻是扔了句:“本君不欠你人情,那日你贈予我美酒,這日在你受封之時我還你以美酒。”
這之後一係列皆是他與蕪荒的對話:“還能走麽?”
蕪荒:“並無大礙。”
魑魅鬼君瞥了眼蕪荒腳下,裙擺上是血!他微微皺眉,忽然躬身一把將蕪荒抗在肩上,喃喃道:“女人果真是麻煩,不讓你跟來你非得跟來……”
直至我人已坐在了司命的椅子上,心裏仍在想:“若此二人來此果真隻為還我人情,那麽蕪荒何以傷重至此?”
“別想了,每個人來這世間,皆是帶著堅決的使命而來。”
司命的一席話,拉回了神遊太虛的我,我問:“那麽司命的使命是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