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眨眼的功夫,兩人額頭都冒了冷汗。想到康熙與胤礽的關係,也知道令妃那聲‘廢太子’闖了大禍,要是被胤礽與康熙聽到,令妃會死是小事,那兩位要是鬧起來,隻怕整個大清都不得安寧了!這個令妃真是個禍害!弘曆想到此處,徹底絕了為令妃求情的念頭。
胤禩道:“咱們先回坤寧宮吧。”
“也好。”胤禛擔心的看著養心殿的方向。他沒有把握這件事能瞞過康熙……但願皇阿瑪能瞞過二哥吧!要不然,這後宮由不得安寧了,到時候受勞累的還不是他!
胤禛胤禩帶著弘曆回到坤寧宮,蘭馨正焦急的等著他們,一看到他們,忙問:“十一弟,十二弟,皇額娘沒事吧?老佛爺有沒有為難她?”
胤禩笑道:“他很好,太後哪裏敢為難他啊!”
“真的沒事?”蘭馨不確定的又問了一遍,看到胤禛、胤禩都是一臉的不耐煩,頓時明白胤礽確實安全,忙道:“四姐姐約我去繡花,我這就走了,你們兩個看好坤寧宮……”說著,帶著宮人浩浩蕩蕩走了。
胤禛胤禩對此早已習以為常,進到坤寧宮偏殿,才問弘曆,“這次的事情是令妃挑起來的?”
弘曆對著胤禛也不敢隱瞞,據實以報,“是……”弘曆剛要說詳情,後麵的話就被胤禛打斷。
胤禛想到剛才的事,冷哼一聲,“這個令妃膽子倒是不小,十三的事情,朕還沒和他算呢,又弄出這種事……”
弘曆驚喜道:“皇阿瑪,十三叔也在這裏……”
胤禛冷冷看他一眼,弘曆又垂下頭,不敢再說話。
胤禩道:“咱們也不能直接將她處死,不如先降了位,等變成了宮女,再處死不遲……”
胤禛道:“也好。來人,告訴慶妃,令妃心術不正,諂媚太後,被太後識破,貶為魏貴人,住延禧宮偏殿。晉穎嬪為穎妃,賜住延禧宮。魏貴人膝下皇七女交由婉妃撫養,皇九女交由穎妃撫養,皇十五子交由舒妃撫養。”
“嗻。”
弘曆也沒有再說求情的話,隻是奇怪令妃什麼時候惹到了十三叔。沒想到十三叔真的來了!他以後可以稍稍好過一些了,這倒是個好消息。
這道旨意下去,宮裏說話的倒是不多,大家都是有些耳目的,自然知道太後與令妃今天去了養心殿,被皇後扣了大半個時辰,太後在養心殿暈了一次,回慈寧宮的路上又暈了一次。宮裏的嬪妃都見過皇後的手段,隻道是,皇後給了太後下馬威,順手將令妃貶了。嬪妃們也都明白,這兩人大概會消停一陣子了:皇後可和以前不一樣,現在的皇後不能惹啊!後宮一時又沉靜下來。
舒妃接到旨意,覺得這就是天上掉下來的餡餅,十五阿哥現在還沒滿百天,這個孩子,還不就是她的孩子了。舒妃滿心歡喜的應下,對待十五阿哥也十分盡心。
養心殿中,康熙正聽著暗衛的稟報,這個暗衛也是忠心,將令妃上午那句未說完的話也一並報了上去。康熙聽了麵上一沉,從來沒有人敢在他麵前提“廢太子”三個字,就算是上輩子的時候,也沒有人在他麵前提這三個字。康熙此時覺得心中一陣陣的刺痛,他按著心口,“吩咐下去,這件事以後不要提,要讓皇後知道了,你們就自裁吧!”
“嗻。”暗衛退了下去。
康熙煩躁的推了奏折,讓高無庸帶胤禩過來批折子,自己則去了偏殿,去看胤礽。
胤礽此時還在睡,隻是臉色好了很多,呼吸一下一下的也很平穩,康熙揮退眾人,看著胤礽安安靜靜的睡眠,想到胤礽小時候,也是這麼安靜的睡覺,小小的身子在繈褓裏麵,隻露著粉嫩嫩的小臉,就和現在一樣,一下一下淺淺均勻的呼吸者。康熙握著胤礽的手,在他臉上蹭蹭,感受他溫暖的體溫,心裏的刺痛漸漸消散:這一次定不會讓他想上次那樣了!
胤礽迷迷糊糊醒來,就覺得掌心有些濕,轉頭就見康熙坐在床下,握著他的手,不住的蹭著,胤礽倒有些想笑,“皇阿瑪,您這是……”
康熙聽到胤礽說話,抬起頭看他,伸手摩挲著她的額頭。
胤礽看到康熙流淚,又見他神情中帶著沉痛,倒是有些驚訝,任由康熙細致的描摹著他的臉,擔憂的道:“皇阿瑪,您怎麼了?怎麼哭了?”
康熙恍若未聞,“保成,你恨朕嗎?”
胤礽不知道康熙怎麼了,猜測又是什麼人惹他神傷,心裏將那人狠狠的咒罵一頓。坐起身,一手反握住康熙的手,拉他坐在床邊,柔聲道:“皇阿瑪怎麼這麼問,是不是誰又在您麵前嚼舌根了,您也是,幹嘛聽這些人的話……”
康熙看著胤礽越發溫柔的神情,想到當初廢太子時,他那麼激動,那麼陰戾的神情,深深歎了口氣,“保成,當初皇阿瑪廢太子時,你恨不恨朕?”
胤礽有些驚:當初的事情,恨嗎,不恨嗎?現在哪裏說得清……胤礽看著康熙的眼睛,那裏麵隱藏著歉意,攜帶者疼惜,還有深深的眷戀,胤礽笑道:“皇阿瑪,當初是兒臣不對,是兒臣做錯事,皇阿瑪那麼做,也是應該的……”胤礽輕輕靠在康熙肩頭,“兒臣心裏不想當那個太子,兒臣是太子,就隻能在一旁看著您,而不能和您親近。皇阿瑪,過去的事情就不要想了,我們好好過這輩子,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