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段(1 / 1)

在水一方』,讓娃兒們早日釣得美人歸。崇臨卻一本正經說什麽名利權勢雖如浮雲糞土,君子可是能當一輩子的,哪怕落魄君子總也好過得誌小人。

杜衡駁他是窮書生的歪理。本來嘛,什麽君子小人,還是懷裏抱著心愛的老婆最舒坦了。聽到這話崇臨不禁噗嗤一聲,眉梢眼角的笑意再也忍不住的漫開來,直說得告訴小荻以後夥食少加點油,省得吃滑了他的舌頭。

小荻來後,家務有人分攤,崇臨便抽時間和小動物耍上一會兒。杜衡就在旁邊看著,交換幾句笑語。這時的崇臨,看起來和他學堂的孩子們一般年紀性情。

從沒想過他是這麽愛笑的人,唇角彎彎,一對好看的酒窩像是越來越深了,杜衡總忍不住拿手去碰。不似宮裏時總一副幽深的眸子,現在崇臨的眼睛清亮極了,時而透過眼底能看到濃濃笑意,還映著他的麵孔。

兩個潘安宋玉一般樣貌、長身玉立的男子,就算衣著樸素些,但隻是好端端走在街上也如敲鑼打鼓招蜂引蝶,到哪都有大家閨秀小家碧玉前後左右或遠或近的跟著瞧著。

小縣百姓幾輩子見過這般標致人物,怕是天上神仙也不過如此了。更別說兩人還一個善文一個能醫,又俱是年紀輕輕尚未娶親。縣裏邊大姑娘小姨子就沒個人不曉得他們的。若是乘著車子出來,保準不止木瓜,什麽瓜果蔬菜都有人往上投。

當初蘇清淩能那麽容易打聽到兩人落腳處,也全拜了這怎麽也掩藏不住的美貌所賜。當然,見著蘇侍郎時那群大姑娘小姨子霎時又萌動的春心就擱置不提了。

她們隻能在心裏感歎,這好看的人總和好看的人湊一堆兒,也不知人家爹媽怎生生養的。

兩人在天氣晴好或是微雨蒙蒙、薄雪攏梢頭的時候還會到山上清虛觀小住兩天,並肩看日升月落,給大殿的道爺們上一炷檀香,添一盞燈油。然後對坐笑起,不用說什麽話,光聞著那香味,看著幽明燈火映照下的道尊像,就覺得心裏很安泰。

許多過往的事,崇臨不知,也不問。現在的幸福如此真實,這就夠了。

從前無論發生了什麽,他相信杜衡一定不曾背叛自己,一直在拚命保護自己,隱忍難言的苦楚,在不知道的地方為他遮擋了風雨。

他願意告訴自己的,他就去知道。他不說的,他便也不用去知道。現在想來,若沒有杜衡,他也許早就死了。

杜衡後背有很多當初受刑時留下的笞痕,長長短短深深淺淺,凹凸不平。雖然傷疤隨著歲月淡了顏色,但當時淋漓的傷口定是痛不堪言。

覺來過去種種恍如一夢。人就是這般矛盾,明明過得幸福滿足,午夜夢回,偶爾還是會被往日噩夢纏繞。

每每他驚醒坐起身來,身旁都會伸過有力的臂膀把他摟回去。睡眼朦朧的人在他唇邊印下親吻,喑啞著嗓子問:「做噩夢睡不著?」↙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崇臨點點頭,杜衡就笑起:「什麽夢這麽可怕,有老虎來吃你?放心吧,你的肉太少,要吃也會先揀我吃了去。」

還浸淫在驚悸餘韻中,卻被他逗笑了,崇臨居然也正經回道:「先吃你接下來不還是要吃我?」

「傻瓜,吃我時你趕緊跑啊。」

「嗬,說的也是。」是什麽,怎麽可能舍得。

崇臨把頭深深埋進杜衡頸窩,在安心又熟悉的懷抱中合上雙眼。夢裏那些猙獰著叫囂著悲鳴著哀泣著的聲音漸漸遠去,一室靜謐,枕邊人的呼吸均勻而溫熱。

皇宮很冷,但這裏是氣候濕暖的靈山。往後的歲月,會永遠安然、靜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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