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段(1 / 2)

嬤嬤將他打扮的十分莊重,配上宇兒粉粉的又一本正經的臉,真是說不出的可愛。

“嗬嗬!宇兒今天怕是起的比哥哥還早。”不過他從小一直呆在宮裏從來沒出去過,憶雪常常給他講些宮外的事他總是聽的津津有味,所以這次有機會出宮,一向顯得穩重的他也難免興奮些。

“好了,過來用膳,等會兒給皇奶奶請了安咱們再出宮。”

“嗯!”

我靠著軟墊坐著,看著宇兒掀開簾布向外打探,心裏莫名酸澀。

馬車外的嘈雜人聲一絲不漏地傳進來,我閉上眼睛就能描繪出熙熙攘攘的街道、來來往往的人群。記得那時十二三歲,正是坐不住的年紀,每天在宮裏呆著甚是煩悶,便對君瑞威逼利誘硬是要出宮來。

出得宮來,隻覺得天大地大熱鬧的很,似乎連太陽都耀眼一些,所以不顧君瑞的阻止甩掉跟著的人硬是在外遊蕩了一天,心裏覺得若是天天能出宮來該是多好。

可是到了晚上,遊人歸家,倦鳥還巢,低垂的夜幕籠罩著形單影隻的我,看著漸漸亮起的萬家燈火我竟覺得天再大地再大也沒有我容身之處。那時年少不知愁滋味,隻覺得難以言說的委屈淚意縈繞心間,隻想找個沒人知道的地方好好哭一場。

事實上我也真的那麼做了。正當我蹲在無人知曉的巷子裏隱忍哭泣時,一個人找到了我。他把我摟在懷裏輕聲安慰,也不介意我眼淚鼻涕擦了他一身,後來我哭累了竟直接在他懷裏睡著了,睡夢中我一直拽著那人的袖子他也不掙脫,而是陪了我一整夜……

我一直記著他的好,所以即使後來他那般對我,我也依然叫他一聲“二哥”。

“哥哥,我想吃那個!”

我回過神,宇兒正眼巴巴地看著我,一隻小手頂起車簾指向外麵。

“停車!”

我吩咐了一聲,順著宇兒指的方向看過去,不遠處立著一個老頭兒,身旁的長棍上插滿了一串一串紅紅的果子。

“霜竹,去買一串來。”

難得一次的出宮,宇兒活潑了很多,我心裏既欣慰又有些自責,看來以後還是該多出來轉轉,我悶在宮裏沒什麼,宇兒卻是無聊的。

“這個叫什麼?”我看著宇兒喜滋滋地舔著果子上的紅色糖汁,忍不住有些好奇。我以前出宮次數也不多,倒是沒見過這東西。

“紅喜丸。”

“糖葫蘆!”

兩個聲音兩個結果,我愣了一下,霜竹說是“紅喜丸”大概是真的,他畢竟是從宮外麵進去的,小時候估計也嚐過。宇兒麼……我雖很懷疑,但是見他剛才脫口而出很是確定的樣子……

“到底叫什麼?”我再問了一遍。

“糖葫蘆!”

“紅喜丸……”

又是兩個聲音兩個結果,不過對換了一下,我沉默了一會兒,終於忍不住笑出聲來。

車外坐著的霜竹也跟著笑了幾聲,回道:“小公子說叫什麼就叫什麼,奴才也覺得‘糖葫蘆’更好聽一些。”

“呃,那個……還是叫‘紅喜丸’吧……”

我好不容易止住笑,轉眼看見宇兒少見的羞紅了臉還一副訥訥的心虛樣子,又忍不住笑起來。

宇兒見我越笑越大聲,臉也越來越紅,最後隻得委屈地叫了我一聲,“哥哥……”

“咳咳~好吧!”我終於止住笑,一本正經地吩咐道:“霜竹,吩咐下去,以後善寧宮的人都得說‘糖葫蘆’不能說‘紅喜丸’!”

“是,公子!”

“……”

我摸了摸瞪著一雙大眼睛看著我的小孩,大笑過後的身體是說不出的舒暢。

這樣真好。

“公子,前麵有茶棚,要不要歇一會兒?”

我掀起車簾向外看了看,日頭還早,這邊有茶棚也說明快到寺廟了,歇一會也好。

“嗯,讓他們停下吧。”

茶棚甚是簡陋,不過打掃的還算整潔,又是建在依山傍水的環境中,倒是帶了一點雅致。茶棚裏人不多,我和宇兒還有霜竹坐一張桌子,其他人在一邊,那些茶水都是買了給隨行的侍衛喝的,我和宇兒的霜竹自然有準備。

坐了一會兒,我見宇兒的點心也吃得差不多了,便打算吩咐霜竹上路,哪知這時從東邊奔過來十幾匹駿馬,駿馬上的人都著深色短打,有的隨身還帶著刀,明顯是會功夫的人。

看著那些人朝茶棚奔過來,一旁的侍衛都緊張起來,紛紛圍在我和宇兒身邊,手也握上腰間的刀,氣勢全開。這些侍衛的功夫都是過得硬的,一時之間空氣中竟滿是蕭殺之意。

等到那些人近了,我看清了打頭器宇不凡的錦衣人便知道這是一場誤會,正準備叫侍衛散開,誰知那打頭的人竟率先下馬作了一揖,朗聲說道:“這位公子,我們隻是路過喝口茶水,並無惡意,這些都是我的家丁,因為趕路急了一些,驚擾了公子還請公子見諒!”

眼前的青年二十四五的年紀,穿著打扮皆是是上品,周身氣質溫文沉穩,更難得的是眼神清澈平和,讓人見之忘俗,隻可惜他這模樣讓我無端想起二哥,心裏頓時起了排斥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