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信厚搖頭,“現在讓我蜷縮在這樣的小店裏,是難以做到了。人還是過去的人,心已經改變了。”
房水縣真的是很小的一個縣城,走路就能走遍。
“明天你和爸媽帶著土土回去吧。”時信厚說,“我再停留幾天。”
“你不和我們一起回去?”周青青總覺得時信厚心裏有事兒。
時信厚說,“晴姐一直想把她爸媽的院子重新翻修一下,我回來了去看看怎麼修,沒有一個月半個月完不成,你們在這裏,耽誤土土學習。”
“讓爸媽帶著土土回去,我留下來陪你吧。”周青青說。
時信厚搖頭,“你還要上班……”
周青青雙手抱著他的手臂,“我可以幫你提水泥搬磚,這也是工作。”
時信厚再次確定,“修房子是體力活兒,開始整修房子,我可能就住在那裏了。”
“你能住我為什麼不能住。”周青青仰著臉,不服氣地說,“我才沒你想得那麼嬌氣。”
“我舍不得讓你吃苦。”時信厚說,“我最近總是夢到晴姐,她和我說房子的事兒,我想她大概是想回來了。”
“那就重新修一下吧。”
袁瓊和周元恒帶著土土坐高鐵回去,周青青和時信厚留下修房子。
時信厚沒說謊,翻修房子不是件簡單的事情,而時信厚又不打算請人,他全部親自完成。徐晴家的老房子因為有些年頭,在周圍已經蓋起三四層小洋樓的包圍下,顯得更加的寒酸和窘迫。
房子主體沒有改變,隻是把破得漏洞的屋頂重新修補了一下,屋內是全部重新打地坪、鋪地磚、粉刷,加固門窗、修繕圍牆,又添了些家具。
左鄰右舍是相處了幾十年的老麵孔,見到徐晴家開門,以為是徐晴回來了,過來打招呼。
“九生回來了,晴子和虎子呢?怎麼沒一起回來。”鄰居熱情地問。
時信厚說,“他們忙,有時間就回來了。”
“前些年圍牆倒了,我們左鄰右舍給堆砌起來了,可到底是這麼多年的老房子,地勢低,下點大雨積水就往家裏倒灌,還好回來修整一下,要不真說不定哪天就塌了。”左鄰說。
右舍跟著說,“雖然沒有外麵大城市的房子好,可隻要房子不倒,這好歹就是個家。”
鄰居熱情,幫忙提桶、幫忙用機動車拉沙子買水泥,有空閑在家的,過來搭把手,壘砌圍牆。把已經隻剩下將近一米的圍牆加高到三米。
要把磚塊上的水泥塊子刮掉,周青青沒幹過體力活兒,掌握不好技巧,手上的水泡起了幹,幹了又起。忙活了二十多天,徐晴家的房子終於有了完整的模樣。
時信厚在院子鋪了一條路,可以從大門直通屋門口,又在路兩邊搭了架子,栽種了葡萄。
一切竣工,時信厚把鄰居們叫過來,大家在徐晴家的新院子裏,吃了頓團圓飯。
老鄰居說的最多的是過去的事情,說陳九生狠心的父親、命苦的母親和孤苦的外婆,說徐晴父母如何待人親善、徐晴和徐虎如何的有出息……
時信厚默默地聽著,替所有未到場的人領了這些回憶。
鄰居們吃吃喝喝,散場已經十點多。
院子支著的大桌子上是剩下的飯菜,地上倒著的是啤酒瓶子。
周青青忙活著收拾餐餘垃圾,偏時信厚還要來搗亂,他找了把躺椅躺下,今晚是真的喝多了,隻顧著傻嗬嗬地笑,把周青青扯得躺在他身上,他攬著周青青滿意地哼著歌曲。
真有幾分老婆孩子熱炕頭的怡然自得的樣子。
“快起來收拾,要不十二點都睡不著覺。”周青青打著哈欠,“明天終於不用早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