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斐然想到了飼養員剛剛說出來的話:“如果我去從軍的話……”
葉斐然低垂著眼眸,沒人能看出他眼底的警惕和狠戾,如果待會兒情況不對……
即便殺了這個飼養員自己也要逃出去。
他可沒有準備死在這個奇怪的異世界。
飼養員的腳步在走廊盡頭的一間門口停了下來,葉斐然能感受到飼養員的氣息變粗,心跳加速,就連自己屁股底下的肌肉也變得更加僵硬——他在害怕,在恐懼。
然後飼養員深吸一口氣,緩緩地拉開了這扇鐵門。
刺眼的光亮令葉斐然有瞬間的失明,等他的眼睛適應之後,他才看清楚屋內的壞境——以及人。
這是個如同審訊室一般的房間,牆壁是鐵灰色的,沒有任何裝飾,室內隻有五把椅子,而這五把椅子上分別坐了五個人。
葉斐然的眼睛掃過這幾個人,最後停滯在坐在最末尾的那個人身上。
那人有著一張硬朗英俊的臉,挺鼻薄唇,古雕刻畫,他的雙眼是金色的豎瞳,此時卻微眯著眼睛,帶著近乎冷漠的審視,他有一頭黑得近乎發紫的短發,像一柄開了刃見過血的刀。
葉斐然收回目光,狀似乖巧的垂下頭。
他不喜歡這些人打量他的目光,好像他不是個活著的生物,而是一件可以審視或對比的商品。
飼養員臉上的汗滴了下來,落在地上,形成顯眼的水漬。
所有人的目光從葉斐然的身上轉移到了飼養員身上。
要被殺掉了——飼養員的腦中隻有這麼一個念頭。
“這就是分配給我的卡比人吧?嗯?”打破此時焦灼氣氛的是坐在最前方的紅發男人,他穿著一身軍裝,腳下踩著長梆軍靴,臉上帶著玩世不恭的笑容。
沒有人搭話。
飼養員似乎被這句話拉回了神智,他誠惶誠恐地彎下了腰,做出了絕對臣服的姿態,如果不是還抱著葉斐然,說不定此時已經跪下去了。
“這是這次的卡比人。”飼養員兩手把葉斐然捧過頭頂,他此刻腦子裏隻有一個念頭——逃出去,離開這,不然就會死。
但是現實顯然不會允許他逃離,他隻能卑躬屈膝地站在這裏,甚至連頭都不敢抬。
紅發男人笑著說:“我當然知道,難道你以為我沒長眼嗎?”
“不、不是。我我……”飼養員已經說不出話了,恐懼如同一隻大手一樣捏住了他的心髒。他捧著葉斐然的雙手在顫抖,連帶著葉斐然也抖動起來。
“艾力。”坐在紅發男人身邊的人出聲了,他的語氣如同警告一般。
紅發男人收斂了那充滿惡意的眼神,翹起了二郎腿,嘴邊還帶著看好戲的笑容。
“我們有五個人,卻隻有一個卡比人。”坐在紅發男人身邊的人說話了,“難道就沒有更多的卡比人了嗎?”
飼養員戰戰兢兢地說:“都還沒有成年,年紀小的都有野性,隻有這個,非常乖巧……”
葉斐然沒有抬頭,他能感受到視線落在自己身上的感覺,他依舊安靜的玩弄著自己的手指,不過這並不是他唯一在做的事,葉斐然現在很清醒,他回憶著這一路走來見到的每一個可以藏身的地方。
天花板上可以逃生的通風口,路上所見的每一個房間,以及門口的垃圾桶。
正門所在的方位。
這是他現在掌握的所有的情報。
“你把他放下,讓他自己走過來,讓我們看看是不是像你說的那麼乖巧。”紅發男人的語氣很溫和,甚至宛如情人的呢喃一般,帶著一種說不出來的魅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