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段(1 / 3)

“我不常在京城。”

不是榮王的兒子嗎,為什麽不常在京城?隨即想到了霍繁簍說的他自小參軍的事情,便道:“西北更好,山高,地廣,比擁擠的京城好多了。”

“你在安慰我?”趙勛奇怪的看了她一眼,月光清亮,她滿臉認真的看著腳下的路,他微微一頓眼角不自覺的浮現出笑意來。

顧若離很認真的點頭:“也不是安慰,我真實的感受。”

“你去過京城?”他接著往前走,每走一步,傷口上敷著的草藥清涼之感便透在心頭,很舒適。

顧若離搖頭:“沒有,不過可以想象。”

“你多大?”趙勛隨口問著,顧若離回道,“快十二了。”他上次已經問過一次了,分明就是沒有記住。

趙勛頷首,好像在想什麽,回道:“我十二歲時還不曾離開過京城。”他略頓,又道,“你們兄妹一直在慶陽城中?”

“啊?”顧若離想了想才明白過來,“是,一直在慶陽城,這是第一次離開。”她是第一次,至於霍繁簍,她不知道。

趙勛沒有刨根問底的習慣,隻是這樣走著,沒了前麵的尷尬,隨口聊著無關痛癢的事情:“你的醫術和誰學的?”

“和我師父。他已經去世了。”顧若離隨口答了,“你為什麽十四歲就去軍營了,是因為以前太淘氣了?”

趙勛輕輕一笑,笑聲低沈微微震顫著,頷首道:“是啊,太淘氣了,再不去便是連軍營也容不下我了。”

顧若離一怔,他看似玩笑的一句話,她聽著卻覺得莫名的心酸。

十一二歲的男孩子正是淘氣的時候,可再淘氣家裏的人也會寵著愛著,即便是管教也至多請個先生回來,說說道理……居然將他丟去軍營歷練。

或許,榮王是個嚴苛的父親吧,教養孩子的心比別人要求更高。

“趙遠山。”忽然,一道粗獷的聲音,好似從四麵八方沖過來似的,震的人耳膜生疼,“你殺了我的弟兄,還想全身而退!”

顧若離驚了一跳,本能四處去找,趙勛不急不慢的停下來了腳步,回身忽然握住顧若離的手,捏在手心裏低聲道,“別怕!”

“是。”顧若離此刻根本沒有心思關註她的手是放在哪裏,本能的靠著他,“這人在哪裏說話,我怎麽看不到他。”

趙勛沒有說話,視線卻落向左邊,左手的劍在地上一挑,一截枯枝如同有靈性一樣,飛射而出,隨即,就聽到一陣響動,有人驟然落停在他們前麵。

顧若離就看到一個身高馬大,但頭發枯黃的圓臉絡腮胡的中年男子,右手握著一把足有她兩人高的長矛,煞氣凜凜的站在他們麵前。

“不錯!”趙勛看著他,很欣賞的樣子,“連臉都敢露了,有長進!”

那人大喝一聲,長矛一挑直指趙勛,喝道:“少廢話,今天就是你的死期!”話落,他抖著長矛直朝這邊沖來,但矛頭卻直攻顧若離的頭麵。

顧若離眼睜睜的看著,動也不能動!

趙勛將她一拉,手中的長劍一抖,鏗的一聲打在長矛上,震的那人虎口一麻,險些脫手。

他長矛一收原地翻轉,調轉了矛頭,趙勛左手持劍,右手拖著顧若離,挽著劍花招招都帶著殺氣。

“不想成為第二個槐書。”間隙,趙勛看向她,微微一笑,“就自己捂住眼睛。”

顧若離擔心他的傷,不敢用力牽扯他的右臂,點著頭道:“知道了。”緊緊的閉著眼睛,什麽都不敢看,什麽都不聽,生死都係在趙勛手上。

她對武功不懂,可是卻能感覺到對方的武功明顯比前麵那些人要高出很多。

胡思亂想間,她被他帶著往後一倒,腳下一滑便朝前趴去,她忍不住睜開眼,就看到趙勛如刀斧雕刻般俊秀剛毅的麵容,冷厲,森涼,那雙緊盯著前方的雙眸,宛若黑洞般,沒有一絲溫度,手起劍落宛若修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