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太軟弱了。”崔婧語看著那個陰魂不散的簍子,氣著道,“早晚有一天,我們都要被這對粗俗不堪的母女,給氣死!”
這明明是她們家,憑什麽一個繼室帶著女兒就能鳩占鵲巢?!就憑她是朝陽郡主嗎,可他們又不是平頭百姓。
她怎麽就有那麽厚的臉皮,一而再再而三呢。
罩院裏安靜下來,顧若離站在房門口等著方朝陽走,方朝陽卻隻是靜靜站著,看著她不知道在想什麽。
一院子的丫頭婆子跪在地上,大氣不敢喘。
“天亮後,自己去領板子。”方朝陽終於開口說話了,隻丟了一句,便由李媽媽和幾個丫頭扶著,徑直走了。
顧若離喊道:“郡主……”方朝陽回頭看她,一副你要敢求情,我連你一起打的表情。
雪盞沖她搖著頭,顧若離頓了頓,回道:“您慢走。”
方朝陽滿意的走了,顧若離看著一院子的丫頭嘆了口氣,回了房裏。
可惜那條蛇,烏梢蛇泡酒藥性極好,他們要開醫館了,將來定會用到。
不過倒也提醒了她,改日多買幾個壇子回來,不同的藥酒都備一些。
“三小姐,您歇了吧。”雪盞見她上了床,便垂著頭將燈熄了,輕手輕腳的退了出去。
顧若離嗯了一聲,想到了霍繁簍和張丙中,
趙勛若是賀壽就走,那最早也是二十八,還有兩天,他會不會找到他們?
此刻,榮王府裏也是亂糟糟一片,哭聲,罵聲震天。
身後一個女聲隱隱約約的喊道:“讓他滾,滾了就再也別回來了。”
趙勛麵色沈鬱的踢開一個攔著他的小廝,大步出了王府的側門,翻身上馬,揚鞭而去。
馬狂奔在長街上,馬蹄聲在宵禁後安靜的街道上回蕩,驚的兩旁百姓劈劈啪啪的關門,縮在家中不敢亂動。
他一路進了自己的院子,將馬丟給小廝,衣袍都散著怒氣。
周錚幾人迎了過來,趙勛沈聲道:“收拾東西,今夜就走。”
周錚幾個人互相對視一眼,點了點頭。
趙勛進了書房,小廝上茶恭順的退了出去。
他獨自一人坐著,抿著唇眸光陰厲。
“將軍!”吳孝之笑嗬嗬的背著包袱進來,道:“老夫已經收拾好了,隨時可以啟程。”
趙勛看向他,一改先前怒發沖冠的樣子,道:“先生來的正好,我有事與你說……”吳孝之顛顛的過去。
過了約莫小半個時辰,陳達匆匆回來,還不等他進去,趙勛已在房裏道:“進來。”
“爺!”陳達臉色尷尬,撇了眼正喝著茶悠閑的吳孝之,“找不到霍大夫他們了!”早上他派去的人還看到他們在和別人談鋪子,他們有事要辦,京中人手也不多,就沒有再跟,沒有想到晚上就找不到人了。
“不是讓你派人跟著的嗎。”趙勛緊蹙,吳孝之也是一楞,“跟丟了?”
陳達羞愧的搖頭,他哪裏想到會找不到他們。
“她在京城毫無根基,能去哪裏。”趙勛擰著眉,方才壓下去的怒意又隱隱升了上來,這個丫頭,居然敢對她用計!
他第一次看錯了人,以為她就算能猜到幾分,可也沒有這個膽子真的躲著她。
趙勛的怒越發的盛。
陳達幾人大氣不敢喘。
“要不,再去找找?”吳孝之打量著趙勛,語氣裏也透著一份謹慎。
趙勛沈著臉坐著,看了眼表,沈聲道:“我們沒有時間了。”她既然敢躲,以她的性子,就肯定有把握,他不易找到。
現在他沒空和她捉迷藏。
“先生給她寫封信。”趙勛凝眉,吳孝之一楞,忙提筆沾墨,“寫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