豈不是要日日提醒吊膽,生怕哪一日醒來,連命都沒有了。”
崔巖話說著一頓,又對崔延庭道“父親,我知道您難做,可是此事性質太惡劣了,我們決不能姑息。”
崔延庭手放在腿上,攥成了拳頭,顯然也氣的不輕。
三夫人看了眼顧若離,皺著眉想說什麽,可被三老爺扯了扯衣袖壓了下去。
“大家都不要激動。”楊清輝柔聲道,“聽三表妹怎麽解釋吧,這事兒也許有什麽誤會呢。”
他的話一落,崔婧語眼眸猩紅的盯著他,一臉的失望:“表哥,你居然護著這個惡毒的醜八怪?”又道,“聽她解釋,解釋什麽,難不成我說的你都不信。”
楊清輝扯了扯嘴角,解釋道:“語兒,有時候即便你親身所經歷的事,也有難辨真假的時候。這件事三表妹怎麽想的,內情是什麽,不問清我們誰也不能武斷下結論。”
崔婧語搖著頭,不敢置信:“你居然因為她不相信我。你們居然相信一個醜八怪,都瘋了嗎,瘋了嗎。”
楊清輝嘆了口氣,還想說什麽,忽然,一直沈默的方朝陽開了口,目光雲淡風輕的在每個人臉上劃過,最後落在自己的茶盅上,她放下來朝顧若離招招手。
顧若離乖巧的走過去,方朝陽牽著她的手,拉著她坐在自己身邊,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芝麻大的事兒,咋咋呼呼的,吵的我頭疼。行了,事情我知道了,都散了吧。”
散了吧?!就這麽散了?
輕描淡寫的。
顧若離低頭看著牽著自己的那隻手,纖細,清涼,卻異常有力。
她低頭笑了笑,忽然體會到崔婧語說的那句:“母親跋扈,女兒古怪。”的含義。
似乎確實如此,是她們欺負了崔家人吧。
三夫人站了起來,嗬嗬笑著和稀泥:“是啊,散了吧,我房裏還有事。”話落,扯著崔延福和眾人笑笑,“散了,散了。”
夫妻兩人快速的出了暖閣。
房間裏安靜下來,除了楊清輝,其他的人一臉不敢置信的看著從容坐著的那對母女。
這世上,大約沒有這樣的人了。
打了就打了,我認了。可你們能把我怎麽樣!
“父親!”崔巖大怒,幾乎是爆喝的樣子,“您還要再忍嗎,你還要忍到什麽時候。”
崔延庭拳頭微顫,似乎做出了極大的隱忍,他抿著唇餘光看著自己的三個兒女,崔婧文翻了年就十六了,可是連親事都沒有著落,崔巖亦是,十五的人一事無成,最小的女兒卻被養的刁鉆潑辣,早沒了以前的嬌俏可愛。
這個家,都怎麽了。
他猛然擡頭看向方朝陽。
方朝陽滿不在乎的任他看著。
崔延庭抿著唇。
“爹!”崔婧語大哭起來,“你什麽時候變成這樣,以前娘在的時候,你對我們多寵愛,現在呢……連我們生死你都置之不理了嗎。”
崔婧文眉頭一擰,喝道:“語兒,休要胡說。”她臉色也很難看,卻知道,方朝陽隻要不開口,這件事她們誰說都不算。
不管怎麽樣,崔婧語腿被顧若離的人打斷是事實,方朝陽勢必要給一個交代的。
“胡說不胡說,是人都長了耳朵,長了心的。”二夫人輕笑一聲,覷著方朝陽,對崔延庭道,“大哥是一家之主,該有的魄力還是不可少的。”
大家都等著崔延庭發話,等著他跳起來,一巴掌打在方朝陽臉上,丟給她一封休書。
即便不能,給方朝陽難堪也可以。
這麽多年,她仗著身份目中無人,現在若是落了她的臉,真的是大快人心。
顧若離亦看著方朝陽,她靜靜坐著,一副你們不服也不能把我怎麽樣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