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著要出門,見到她過來便道,“你來的正好,我去一趟宮中,太後娘娘身子有些不爽利,我晚上就不回來了。”
“是哪裏不舒服?”顧若離習慣的問了一句,方朝陽一楞,笑著道,“你還真當自己是大夫了。她是早上去西苑看太上皇,路上吹了點冷風,有些頭疼罷了,不是要緊的病。”
方朝陽說著下了臺階:“你自己在家裏,雪越發的大了,不要再出去了。”
“知道了。”顧若離送她出遠門,見她腳上穿著木屐,便道,“讓轎子進來不就成了。”
方朝陽忽然停下來,回頭看著她,闊大的鬥篷畫出一道鮮亮的弧線,她展顏一笑,道:“雪景不錯,走走心裏舒服!”便出了院子。
“郡主慢走。”顧若離目送她走遠,又在院門口站了站,帶著雪盞和歡顏去了崔婧容的院子裏。
嬌蘭一聽到腳步聲就開了門:“三小姐,可算見到您了。”她高興的引顧若離進去,又和雪盞,歡顏打了招呼,“快進屋裏,裏頭暖和。”
顧若離脫了腳上的木屐,在正廳的爐子裏暖了身上,才轉身去了暖閣,崔婧容已經迫不及待的迎出來:“三妹妹。”
她穿著一件薑黃色半舊的褙子,下`身是條有些小的鵝黃挑線裙子,光著頭,眉目光亮,笑盈盈的拉著她的手。
“大姐。”顧若離笑看著她,“正好來了,我給你看看,這段時間戒口有沒有進展。”
崔婧容的藥吃完了,現在一直在調養,並戒口酸辣。
“你看你。”崔婧容笑著道,“我往後都不敢請你來了,好似讓你來就是為了我的病一樣。”
屋子裏的幾個丫頭都笑了起來。
“順手的事。”顧若離拉著她坐下來,給她號脈又仔細看了她的發根,嬌蘭就湊過來道,“奴婢覺得眉毛根上好像不一樣了。”
顧若離一楞,覺得應該不會這麽有效果,可還是湊過去看。
雪盞和歡顏也好奇的過來,四個人盯著崔婧容的眉毛和頭頂仔細找,歡顏叫著道:“這兒,這兒,奴婢看到了。”
一根很細很細,才冒出頭的絨毛。
房間裏一下子安靜下來,幾個丫頭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嬌蘭捂住嘴哇的一聲哭了起來,抱著崔婧容:“小姐,小姐,真的有,真的長出來了。”
崔婧容擡手摸了摸,雖沒有摸到,可還是高興的眼角微紅。
“三小姐。”嬌蘭哭著道,“還要不要吃藥,還要做什麽,您跟奴婢說,隻要大小姐的病能好,奴婢就是把心肝挖出來做藥引也願意。”
崔婧容搖著頭,破涕為笑:“誰要你的心肝做藥引,不要胡說。”
“小姐。”嬌蘭道,“你的苦都是因為這個病,要是好了,奴婢就是死了也高興啊。”
崔婧容哽咽,半天說不出話來。
“不用吃藥,也不用藥引。”顧若離笑著道,“該吃的藥都吃完了,養著就好了。”
嬌蘭點著頭,崔婧容道:“聽到了吧,三小姐都說了。”
雪盞和歡顏也驚訝的看著顧若離,她們隻知道顧老爺子以前是太醫院的院正,顧家是杏林世家,卻不知道顧若離也略通醫術。
“三小姐,您也會醫術啊,那以後我們頭疼腦熱,是不是就不用請大夫了?”歡顏興奮不已,覺得顧若離深藏不露,居然還會醫術。
顧若離失笑。
雪盞就點著歡顏的額頭道:“三小姐是大夫嗎,什麽人病都瞧的。”
歡顏癟著嘴不說話。
“隻要你們信我,往後病了就來找我便是。”顧若離含笑道,“不過,可不準說出去,免得讓大家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