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踢了李媽媽一腳,“想要拿嫁妝可以,去二夫人那邊求對牌去,要不然,讓沐恩侯過來要啊,娘家的兄長出麵,多理直氣壯。”
方朝陽早就不回沐恩侯府了,所以,菊容這話不過是擠兌罷了。
李媽媽氣的胸口翻騰,口中腥苦。
顧若離帶來的沖擊在身份和地位的轉變之下,崔婧語覺得舒服了很多,她挽著崔婧文的手,笑道:“姐姐,我早看那一簇簇的牡丹不順眼了,一會兒就讓人去鏟了,紅艷艷的,要多俗氣有多俗氣。”
崔婧文皺眉,心裏卻有些不安,她打量著顧若離,總覺得忽略了什麽。
她藏著臉,不露聲色,且來京中這麽久她幾乎都在外麵走動,隻字未提過顧氏的事……這不大像她的行事作風。
滿門被滅,她不可能事不關己的自己過日子啊。
可是,是哪裏忽略了呢?
她想不到。
崔婧語得不到崔婧文的答複,便就和二夫人笑盈盈的聊了起來……
那邊,崔延福拉了拉三夫人的手,低聲道:“這事和你無關,你不要強出頭。”
“我知道。”三夫人知道就算她出頭也毫無用處,“但是他們的嘴臉實在太惡心了,我看不下去。”話落,拂袖道,“回去吧。”
崔延福頷首,夫妻兩人轉身要走。
就在這時,崔安領著一行人沿著小徑穿過牡丹花圃朝這邊匆匆而來:“伯爺,郡主,宮中的聖旨來了。”
眾人一聽,頓時露出會意的笑容來。
“嗬!”崔婧語道,“來的可真快啊。”可見聖上是有多恨方朝陽。
方朝陽握住了顧若離的手,在她耳邊低聲道:“若是他執意殺我,你便領著我的嫁妝過逍遙日子去,不過記得你答應我的事,把我燒幹凈才準走。還有,不許和你爹葬在一起!”
顧若離回頭看她,忍不住笑了起來,擡手學著方朝陽的樣子,捏了捏她的臉:“知道了,肯定撒了,您已經說了好幾次了。”
“沒大沒小。”方朝陽嗔笑,拍開她的手,眼角卻有些溼潤,她這一輩子,從來沒有後悔過,無論她是執意下嫁顧清源,還是義無反顧的和離,甚至於她再嫁崔延庭,她也不後悔……
是自己做的事,她當時就高興了,沒什麽可後悔的。
可是此時此刻,看著顧若離,她隱隱生了一絲後悔。
這個丫頭,才剛剛對她收起利爪和防備,對她展露出善意和維護,她卻不得不就此終了……
她錯失了她的幼年,卻想留著她此刻的青澀,想要看著她慢慢長大。
她那麽懂事,乖巧,還學了一身的本事,這樣一個小小的人兒,站在她的麵前,護著她,用她的力量和溫暖,讓她安心。
第一次,她生了後悔,當初她是不是應該再猶豫一下,不為別人,隻為她?!
方朝陽眼角溼潤,摸了摸顧若離的臉,幾不可聞的嘆了一聲。
“金公公。”崔延庭迎了過去,抱了抱拳,“怎敢勞您大駕親自來頒聖旨,隨便指個人來就成了。”
蘇召和金福順陪著聖上起起落落,現在大局未穩,等穩定後,金福順一個秉筆太監的職位是妥妥的跑不掉的,往後,後宮就是他們師徒說了算了。
所以,他們是紅人。
“伯爺!”金福順抱拳,“此事重大,聖上特意讓雜家來的,交給別人也不放心哪。”
崔延庭回頭撇了眼方朝陽,含笑應道:“是,也隻有金公公辦事,聖上才能全然放心了。”
金福順向來不是低調的人,聞言就挑了挑眉。
“這人是不是來的少了點。”崔婧語打量著金福順的身後,來抓人還是就地正法了,總的有人才行啊,就來了這麽幾個內侍哪行啊。
崔婧語話落,金福順就道:“不急,就在後頭呢。”話落,眾人就看到一行內侍和羽林衛魚貫穿過垂花門朝這邊而來,但並不是崔婧語想的,個個兇神惡煞,而是所有人都神色輕鬆,且手中都捧著東西,搭著紅綢,雖看不到,但肯定是賞賜的東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