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的事,趙勛這麽做就必然有他這麽做的理由,這些人對秦大同太過擁護,在軍中,擁護一個將軍自然是好事,可是這樣的好,就一定有弊,就如同秦大同販賣戰馬,這麽多人明知不可為可還是包庇默認,甚至認同。
因為,在他們眼中,隻要是秦大同做的事,就一定是對的。
若能收複了秦大同,必然是好,可要是不能,此人留著就很有可能是禍患。
就看趙勛有沒有耐心,很顯然,他對秦大同並沒有耐心。
直接砍了,來的更為直接。
趙勛回頭看著她,顧若離走了過去,低聲道:“他們罪不至死,能不能好好說一說,該治罪的治罪,該遣散的遣散,行不行?”她沒有多少底氣,所以聲音說的並不大。
“覺得他們不該死?”趙勛側目看著她,她靜靜立在房裏,身形單薄,手絞在一起定定的看著他,點頭道,“是,不該死!”
在律法上,秦大同有罪,可他卻是因為想要處理好那些戰後遺孀和遺孤,想要給這些老弱婦幼安排好生活。因為沒有能力所以才去賣戰馬,雖做法不可取,但心是好的。
“律法也繞不過人情。”她嘆氣道,“打殺了他們是解決了這件事,似乎也更為輕鬆一些,可是結果呢……大周那麽多軍營,有多少人不服趙遠山,他們不曾跟過你南征北戰,不曾見識過你的威嚴,不服是常理。你隻要此時開了頭,就會寒了別處軍隊的心,難道你要把所有人都殺了嗎。”
趙勛就這麽看著她,想到了她的那套對事不對人的理論。
事情是人做的,就不存在對事不對人。
秦大同犯了錯,這些人明智是錯還包庇擁護,那就是罪加一等。
律法就是律法,沒有人情可言。
“不行!”趙勛回答的很幹脆,“我已經給過他們機會了!”
顧若離抿著唇看著他,心頭發涼,是啊,她怎麽又犯傻了,想著要去和趙勛將人情!
“你這樣就是暴行。”顧若離凝眉道,“有罪者當然該死,可這裏這麽多人,難道都有罪嗎。”
這就像當時麵對司璋問題,他們爭論一樣,是隻殺當事之人,還是連坐,株連……
趙勛當時的態度就很清楚,所以他望著顧若離,毫無回旋。
“抱歉。”顧若離失望的道,“這事我原就不該摻和,趙將軍自便吧。”話落,她走出了門,站在周嫂麵前,道,“秦大人家在哪裏,帶我去。”
周嫂聽到了她和趙勛的對話,看她的眼神不由帶了一點善意,可一聽她要去秦大同家,就又露出戒備來。
顧若離回頭看了一眼依舊跪在房裏,木然絕望的秦大同,又回頭看著周嫂道:“我是大夫,帶我去看看!”
“您……您是大夫。”那個婦人不相信,顧若離就點頭道,“是,我是大夫,我救不了你們,也無能為力,但是卻可以在我本職以內,盡我的全力!”
那個婦人和左右的人對視一眼,就看到有個年老的婦人道:“縣主,老婦帶您去。”
顧若離道謝,跟著老婦穿過密密的人群,往後走。
那些人自動的讓開一條路,看著顧若離挺著腰背走過去……
趙勛站在門口,負著手,望著她的背影,眉頭微擰麵色沈涼如水,靜靜的,沒有說話。
顧若離從角門出去,果然就看到連著院墻的一個四合院,此刻,院子裏不比隔壁安靜,有人哭著,有人求著菩薩,有人喊著,來來回回還有擡著水進出……
“夫人怎麽樣了。”那位老婦拉著一個人問,那人哭著回道,“兩個大夫都說要把孩子引出來,否則夫人的性命也難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