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明就是顧若離誤診導致的。
趙安申道:“兒臣想說的是,七叔和七嬸您應該安撫一下,表明態度。”
“你這個逆子。”趙淩上前一巴掌打在趙安申的臉上,怒道:“誰是你老子,你就這麽和朕說話,是不是朕這麽多年脾氣好到讓你忘記了自己的爹是誰了。”
趙安申的臉頓時腫了起來,他無聲的從懷裏拿了一張疆域圖出來,鋪在地上,“您看看。”
趙淩皺眉凝目去看,就看到一張圖上密密麻麻的用朱砂圈了很多地方出來,而這些地方或是要塞,或是重地要不然就是圍繞在京中附近。
他一楞問道:“這軍事布置圖?”
“是!”趙安申擡頭看著趙淩,回道:“可並不是您的軍事,是七叔的!”
趙淩臉色大變,忙蹲在地上看那張圖,圖上標的很粗略,但是卻讓他渾身冰冷,他感覺自己就像是被關在了籠子裏,他結結巴巴的道:“朕……朕怎麽不知道,這是什麽時候的事。”
趙遠山居然在不知不覺中,幾乎將京城的路都堵死了,而這些地方的兵權,都在他的手中。
“就先帝去世後,他一點一點做的,先是營州中屯衛,慢慢擴散蔓延……”趙安申的道:“起初他或許隻是在防著什麽人,刀口對著的是沿海一帶,近些日子他的重點變了,刀尖已然懸在了京城上方,父皇,這把刀隨時都會落下來啊。”
趙淩噗通一聲軟做坐地上,他覺得方才打出去的那一巴掌,就好像打在了自己的臉上……
“父皇。您忘記了祖父和您說的話了嗎。他說這江山本就是七叔打回來的,他無意皇權,所以我們穩坐龍椅,可若他有意了呢……父皇,此時此刻您已經沒有能力和他一較高下了。”
“更何況,七叔並未做什麽。就算是靜安縣主和沈夫人有沖突,那又怎麽樣,沈夫人隻不過是一個女人,您說,一個女人重要還是您的江山更重要。”
趙淩驚住,他從來都不知道他的兒子什麽時候長大了,能說出這樣一番話來……
“這些話,誰教你說的。趙遠山?”趙淩神色凝重的看著趙安申。
趙安申搖了搖頭,道:“不用別人教我,身在皇家看懂這些並不難。”
趙淩忽然將地圖揪在手裏,砸在了趙安申的臉上,怒喝道:“滾!”
趙安申起來,行了禮道:“七叔做這些,隻是一個無聲的警告,他不怕您還手,他怕的就是您不還手!”又道:“您不要去動七嬸,動不得!”
他說完,行了禮退了出去,一出殿門眼淚就簌簌的落了下來。
趙淩很焦躁的,來回的在殿中跺著步子,忽然又停了下來,喊道:“成一,進去將鎮國將軍請來,就說朕有事和他商量。”
成一應是而去。
趙淩等了半個時辰,成一才來回話,“聖上,靜安縣主生病了,趙將軍說他沒空過來,明早的早朝也不來了。”
“趙遠山!”趙淩忽然覺得自己孤立無援,四麵楚歌,“霍大人呢,霍繁簍去哪裏了。”
成一回道:“霍大人也不在府中,聽下人說他入黑就出門了,到現在還沒有回來。”
趙淩抓了茶盅就丟在地上。
他做錯了什麽,他們憑什麽這麽對他。
“聖上。”過了一刻成一隔著門,又道:“太皇太後她……她醒了,請您過去一趟。”
殿門嘩啦一下打開,趙淩問道:“你說什麽?”
“太皇太後醒了。”成一垂著頭不敢看趙淩,他能猜得到趙淩此刻的臉色,“請您過去一趟。”
趙淩忽然就明白過來,為什麽顧若離根本就不慌,因為太皇太後根本沒死,為什麽趙勛不讓他敲喪鐘……為什麽韓恭這幾天吃喝都不離坤寧宮半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