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若離哭笑不得,“我是被七爺搶去的嗎,我是心甘情願的。”
“得了,青春年少一時悸動,誰沒有過。”方朝陽喝了一盅露出過來人的樣子,“我也年輕過,我還曾因為一幅畫看中了一個男子,誰知道人家早八百年就化成灰了。”
顧若離笑了起來,趴在桌子上,道:“您……居然因為一幅畫喜歡一個人,太讓人意外了。”
“我那時才八歲,怎麽就不能了。”方朝陽翻了個白眼,和她碰了碰,“別廢話,喝酒。”
好像是你說的比較多,顧若離無奈陪著她喝,母女二人說好隻喝一壇,最後楞生生喝了三壇,顧若離沒事,方朝陽醉了。
她醉了也不說話,就癡楞楞的看著一個地方發呆,顧若離擺了擺手,喊道:“娘,您在看什麽。”
“關你什麽事。”方朝陽哼了一聲,扶著椅子站起來,又沒站穩倒在顧若離身上,擡頭看著她,“嗯,這臉生的還不錯,有幾分姿色。”
顧若離沒忍住,哈哈大笑,抱著方朝陽親了親……
為什麽小的時候她不知道方朝陽有這樣可愛的一麵呢。
好不容易將方朝陽哄著睡著,她出來透氣,臨近五月夜裏的風有些餘熱,她在院子裏站了一會兒,就看到趙勛從外麵的大步而來,她迎過去,問道:“吃飯了嗎。”
“在楊府用的。和倓鬆吃了幾杯酒。”趙勛牽著她的手,問道:“嶽母醉了?”
他一看顧若離的樣子就知道方朝陽肯定是醉了。
顧若離點頭拉著趙勛出來,問道:“楊公子的親事是不是快了?我聽楊先生說就是下半年?”
“嗯。”趙勛頷首,道:“打算入冬以後,等顏釋文回來。”
顏顯一走兩年多了,也該回來了。
“那額森還打嗎?”顧若離問道。
趙勛頷首,道:“留秦大同在那邊,耗著……”
“哦!”顧若離應了一聲,道,“等以後你要是再去打仗,能不能帶我一起去,我能做軍醫。”
他側目看著她,道:“行啊。希望你不要被嚇著才好。”
她笑了起來,心裏還真是沒有底。
兩人慢慢沿著幽靜的巷子走著回到家裏,洗漱後躺在床上說了許久的話兩人才歇下。
七日後,趙政的出殯,辦的還算熱鬧,顧若離站在同安堂門口,看著漫天飄著的紙錢和摔喪的孩子,不是趙晴兒,是個麵生的五六歲的男孩子,應該是過繼來的。
人流漸漸過去,一輛馬車停在了同安堂的門口,簾子掀開露出霍繁簍那張精致的麵容,看著她笑道:“我要去江南,你想要什麽,我給你捎回來。”
“不用了。”顧若離轉身往回走,霍繁簍喊道:“三兒……”
她回頭看著他,他齜牙一笑,道:“記得想我啊。”話落,將她的荷包拿出來勾在手上晃了晃……
她就想到了那天夜裏,她抱著沈橙玉嘶哭的樣子,一時無言。
霍繁簍深看了她一眼,車慢慢走遠。
她嘆了口氣回了同安堂,韓苗苗和趙安申一起跑了進來,她看著趙安申道:“今天沒有功課嗎,真沒有空來同安堂?”
“功課也不是天天有,先生說以後每十天讓我休息一天。”趙安申笑著道:“所以我就來七嬸這裏了。”
顧若離點頭,道:“那你們去後院玩,中午在這裏吃飯嗎。”
“要!”趙安申笑著,露出孩子的調皮,“我想吃糖醋鯉魚。”
顧若離笑著點頭。
今年的夏天很熱,從白世英走的那天開始,整整三個月都是酷暑難擋,直到快中秋的時候天氣才漸漸涼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