筱柔逼問道。
兩個人成一自昨天開始就沒有見到了,便道:“韓大人在城樓上指揮,霍大人在哪裏奴婢還真是不知道。不過他一般隻要不在郡王這裏約莫就是在家裏,如果家裏也沒有那就是在醉春樓了。他長年抱著一間院子,家裏和那邊都住著。”
梅筱柔沒有說話,冷哼一聲拂袖道:“沒用的東西,還想做皇帝。”他查不到,她就自己去查。
成一看著她走遠了長長的鬆了口氣,遠遠的跟在後麵。
弘德殿的後殿中,趙淩披頭散發的貼在門口,縫隙裏又風灌進來,平日裏還有一些酒香肉香……但今天灌進來的風很不尋常,他拚命的嗅著鼻子……自言自語的道:“血……是血腥味。”
他咯吱咯吱的扣著門,又將耳朵貼在門上,靜靜的聽著,外麵的腳步聲,喝罵聲還有各種各樣稀奇古怪的聲音,但這些都不是他想聽的,他隻想聽一種聲音。
“聽……”他側著臉看著屋頂,神神秘秘的,“是打鬥聲啊,遠山回來了,遠山來救我了。”
他咯咯的笑著,就坐在門口保持著一個姿勢一直聽著,那聲音日夜未斷不停的穿透過來,血腥味也越來越濃烈了……他從白天聽到夜裏,又從夜裏聽到白天,宮裏麵漸漸從平靜到焦躁,他能感受到氣氛的變化,又從焦躁變的恐懼起來。
眾人的腳步聲開始急躁了,走的又快又急,還有人跑著,邊跑邊喊著話。
“遠山啊,遠山快來!”趙淩趴在門上,看著外頭一點點的光線,“朕等了你好久啊,你快來救朕啊。”
第二天,這是第二天!
忽然,從城樓上傳來了一聲炮聲,轟的一聲響,驚的趙淩一跳……到中午了,這是京中對時的炮,但是今天的聲音好像有點不同啊,更響了。
這一聲,不但驚了趙淩一跳,幾乎京城中所有人都被驚了一跳。
楊府中,楊清輝回頭看了一眼妻兒,朝他們笑了笑隨即大步出了門,楊文雍在書房門口等著他,見到他後便道:“倓鬆,你都聯絡好了?”
“是!”楊清輝點著頭道:“今天是三天了,我和趙將軍在一年前就約定好了,以城樓的炮聲為號。”
楊文雍點頭道:“行,那你去吧,且記住一切小心。人隻有活著才能談理想抱負,記住沒有。”
“父親,孩兒記住了。”楊清輝抱拳,道:“孩兒告辭。”
他說著,理了理自己的穿著的半舊的灰色直裰,帶著常隨大步出了院門,不但是他,趙勛在離開京城時雖沒有和眾人說過什麽,但是大家都心知肚明,這一天遲早都會來的,所以這一年多他們一個個窩囊的活著,唯唯諾諾甚至比趙梁闕的部從還要乖巧聽話。
就是因為這樣,他們才保住了性命,就是因為他們沒有一個人和趙勛聯絡,甚至沒有一個人替趙勛反駁半句,他們才得以好好的活到現在。
時機來了,現在正是他們投效大周,報銷朝廷的時候。
他們拿不動刀槍,但是他們有嘴可以說,有腿可以走,他們有知識有涵養,還有頭腦!
在楊清輝的帶領家,他們分散著又聚攏著,在九道門前點火作亂,驚的附近百姓紛紛上街上,一時間,幾乎所有的百姓都走上了街上,在他們的鼓勵和煽動下,搖旗吶喊,“還京城安寧,嶺南當割首謝罪!”
“這樣行嗎。”崔巖站在楊清輝身後,看著對麵一群見首不見尾的隊伍,“會不會激怒他們?”
楊清輝冷笑一聲,道:“就是要激怒他們。”
崔巖沒有明白楊清輝的意思,驚訝的道:“這……什麽意思。”他話落,忽然想到什麽視線投向城墻上,瞪大了眼睛道:“原來……你是這樣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