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裏就真的這麽不好嗎?”
蘇順義楞了一下不知道怎麽回答,支支吾吾的道:“奴……奴婢自小過的辛苦,沒有活路。所以奴婢曉得隻有進了宮才能活著,所以,所以宮裏對奴婢來說,就是最好的地方。”
趙安申看著他笑了笑,拍了拍他的肩膀,道:“甲之蜜糖乙之砒霜。”
“苗苗姑娘還小。”蘇順義勸著道:“您讓她想想。或者……或者您讓她多玩幾年,見見世麵呢。等她知道了生活的不易和艱辛,她就會想回到您身邊來了。”
趙安申擺了擺手,道:“她不會……她和別人不一樣。”
韓苗苗對於她來說是特別的,風一般火一般的女子,那個給他活力和生命的女子……他還是自私的,隻是因為自己的喜愛,就想折斷她的翅膀囚禁在自己身邊。
他頹喪了下來。
“其實,其實喜歡就是這樣的啊。奴婢沒喜歡過別人,可是您看趙將軍和靜安縣主。以靜安縣主的性子她肯定也是想要天南地北的走,想要更大的成就,奴婢還聽說她的夢想就講顧氏同安堂開遍大周,可是她最後都沒有做,隻是在京城辦了個書院,趙將軍去哪裏她就在哪裏……還有趙將軍呢,以前打殺人多不眨眼的,脾氣也不好,可自從成親後,他說話的語氣都柔和了許多,也不像以前那樣動不動就開殺戒了。兩個互相喜歡的人,應該就是這樣的吧。”
趙安申怔住,心裏頭仿佛咀嚼著蘇順義的話,過了一會兒他搖了搖頭嘆氣道:“你說的沒錯。可見我們彼此都喜歡的沒那麽深,要不然也不會有這麽多的顧慮和埋怨。”
蘇順義搖著頭要說什麽,被趙安申按住,“為難你了,讓你搜腸刮肚的來勸朕,朕沒事……就像曾祖母說的,和天下相比,朕的這顆心實在算不得重要的。”
“聖上……”蘇順義紅了眼眶,忽然覺得做皇帝也不見得好,那麽多的不得已。
車子慢慢進了宮門,朱紅的高門吱吱嘎嘎的關上,一切都安靜下來。
韓苗苗坐在銀杏樹下,樹葉上透著青了,可擡頭看著依舊光禿禿的,白世英端著茶從藥房出來看到她沒聲沒響的坐著發呆有些驚訝,問道:“見到縣主了嗎,胎穩不穩,氣色怎麽樣。”
“白姐姐。”韓苗苗側過頭來看著她,“你為什麽不和白先生在一起?”
白世英一怔,隨即走過來看著她,打量了一會兒問道:“見到聖上了?”
“嗯。”韓苗苗垂著頭道:“他和我說他要選秀,我本來覺得沒什麽的,可是他一說我的心就好痛啊……一抽一抽的,現在都痛著。”
白世英摸了摸她的頭,道:“不必困擾,這樣的感覺熬個三個月也就沒了。”
“啊?”韓苗苗看著白世英,就見她淡淡一笑,漫不經心的道:“人這一世有人像縣主那樣,尋得意中人共度一世,恩愛相伴甜甜蜜蜜……有的人這一世卻什麽都沒有,不過這都沒什麽,感情不過是你人生中的一部分而已,你還有被的事情可以做,你還有被的路可走,鉆在這狹小的空間裏,作繭自縛有什麽意義呢。”
韓苗苗點頭,她道理都懂,可這些道理卻麻醉不了她此刻的心痛。
“白姐姐……”韓苗苗嘆氣,白世英摸了摸她的頭,彎腰看著她淡淡的道:“不過,我說的這些都是虛的,但是心痛是實實在在的。你自己權衡一下,他和你要的生活你選哪個。或許……或許其中並沒有沖突,又或許,你有辦法解決這些沖突,總之,不要讓自己後悔就行了。”
白世英說完將茶遞給她,自己回了房裏。
她也不知道怎麽安慰人,因為連她自己都一直身在迷霧陷在沼澤,又有什麽立場去勸別人不必在意……說的輕鬆的,都是因為事不關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