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蝶衣微微低下了頭。
「婚姻大事,不是兒戲,考慮清楚了。」突然的,二莊主緩緩說了。
大莊主靜靜站在一旁。
「徒兒考慮清楚了。」趙飛英笑著。
「……我也是。」咬著唇,程蝶衣也羞赧地笑著。
執子之手、與子偕老,在眾人的見證之下,於是,程蝶衣就成了自己一生所要守護的女子。
趙飛英淡淡笑了。
轉頭過去看了冷雁智一眼,那是張比哭還難看的笑臉。
執子之手、與子偕老,於是,就是一生了。
「定下了名份,我也總算放下了心。」在莊內的大宴上,三莊主開懷地說著。
即使是莊內的喜事,二莊主依舊是一副嚴肅的臉。而大莊主,也推說身體不適,回到了別院休息。
儘管如此,絲毫不減這一片的喜氣洋洋。
「但是,飛英,你要拿什麼娶蝶衣過門呢?」帶著笑意的眼,三莊主似乎早就有了打算。
看了始終低著頭的程蝶衣一眼,趙飛英也笑了。
「請三莊主明示。」
「我的蝶衣,沒有最少三品夫人的大轎,是抬不過門的啊。」三莊主故弄玄虛。
微微一想,趙飛英就明白了。
「是,徒兒遵命。」趙飛英離了座位,躬身作禮。
俗話說,一醉解千愁,然而冷雁智卻連一滴酒也沒沾。
獨自坐在黑暗的房裡,連眼淚也不想流,他倒要看看,這心若真成了碎片,是否真的能讓人魂歸離恨天。
有人敲著門,是趙飛英的聲音,然而他已經不想再開。
緊緊閉起世俗的門,連帶著也關上了心門。
他的世界,從此隻有那兩年的趙飛英。
然而,為什麼,聽到他在門外的呼喚,還是會掉淚。
為什麼......
儘管趙飛英再度出了莊,趕赴那即將來到的秋試,冷雁智還是沒有去送別。
整整一個月,都沒有見到趙飛英,於是,就連一絲的笑語也聽不到,也不會再傷心了。
冷雁智練著刀,一次又一次,在趙飛英跟程蝶衣連袂出莊的日子。
他的刀,越來越淩厲,他的眼神,也越來越冷。
「就連我,也不敢接你的刀了。」
一日,大莊主到了院子,瞧了練功中的冷雁智一會,淡淡說了。
三妹把她拉了過來,就是為了炫燿冷雁智的武功,然而,她隻有痛心。
「怎麼樣?大姊,你有見過這麼棒的刀法嗎?再兩年,雁智就要青出於藍了。」
三莊主欣慰地笑著。
在場的師兄弟姊妹都用著艷羨的眼光看著冷雁智。
冷雁智隻是笑著,陰沉沉地笑著。
他恨。在似乎徹底的擁有之後,緊接著的徹底失去。
他愛得多深,此刻的恨就有多深。
曾經以為,可以咬著牙、吞著血淚,眼見愛人別抱。
可是,真的事到臨頭,卻隻希冀著徹底的毀滅。
三日後,冷雁智離了莊,沒有留下隻字片語。
同時,也帶走了胭脂刀。
一路問了過去,於是追到了靖州城。
在此,是個交通的要點,有兩條往京城的陸路,以及一條水路。
由於秋試將近,赴考的學子以及所帶的侍從更是將靖州城擠得水洩不通。
在這繁華興盛的大城裡,一身風塵僕僕的冷雁智顯得格外引人注目。
問了五六家客棧,終於,一個掌櫃指著西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