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米是廣東人。衡嶽市工學院畢業的,我請來的。”小姨笑眯眯地說:“人不錯吧?”
我連聲說:“不錯不錯。我小姨的眼光,豈能差。你看小米姑娘,人漂亮,又高學曆,能錯嗎?”
我的話讓小米笑得花枝招展起來,她端著我倒的酒,舉到我麵前說:“來,我們走一個!”
“好!走一個。”我也舉起酒杯,美人相邀,何樂不為?
喝完酒,大家就不再談送錢的事,開始轉移到高速公路的事上去了。
這事與我沒半點關係,我樂得一個人喝酒吃菜。
小姨正襟危坐了,聽著穀工他們彙報工作。我聽了幾句,無非現在大雪封山,全部工程都必須停下來。工地工人安排放假回家過年,放假前,把工資全部結算清楚。
穀工是負責工程施工一塊。他提出了一個工程難度。原來接工程的時候,地質勘探資料與現在的實際情況有出入,按照原來的施工方案,不但會延長竣工時間,關鍵要多付出高昂的施工代價。換句話說,按照現在的投標金額,不但這個工程賺不到錢,還可能要大虧一筆。
這個消息讓小姨吃了一驚,連顧曉蓮也清醒了不少,都抬起頭,盯著穀工。
穀工不自然地笑,把來龍去脈說了,原因在於原來的地質勘探說是泥地,剝開泥地不到一米,裏麵全部是石頭,且是堅硬得放炮都難炸開的大青石。
這個消息對小姨來說,無疑是致命的壞消息。她緊張地問:“沒辦法?”
穀工搖搖頭,說也不是全沒辦法,隻是要耗工耗錢。根據工程土方計算方式,石方的價格是土方的三倍還多。
小姨就轉頭對我說:“小風,公司你是大股東,你說怎麼辦?”
我茫然地看著小姨,她突如其來的問我,讓我手足無措。
“我不懂啊我。”我張口結舌地說。
“你不懂有人懂埃”小姨盯著我似笑非笑。
“誰懂?”我問,腦子裏找不出一個可以與之對應的人。
“其實也不要懂不懂。這事,隻好追加工程款就完事了,是不?穀工。”小姨淡淡的笑,讓我摸不著頭腦。
“就是就是。”穀工說話,總喜歡把詞語疊加起來說。
這時顧曉蓮在一邊輕聲說:“找你女朋友她媽,不就解決了?”
我恍然大悟過來,甚至懷疑小姨她們叫我來是有預謀的。
心裏就開始不爽,斷然拒絕說:“要找你們去找,跟我沒關係。”
“好好好!”小姨還是笑著說:“我們小風不去找。這事,我自己來辦。反正現在也停工了。等過完年,我來想辦法。”
黃奇善一走,我身邊的座位就空著。小米端著酒杯過來,挨著我坐下,拿起酒瓶子就要給我倒酒。
我攔住她的手,說:“我都懷疑你是不是廣東人了。廣東人喝白酒那麼厲害?”
小米大笑道:“我今天就讓見識一下不一樣的廣東人。”
坐我對麵的大山欲言又止,他顯然不願意小米跟我鬥酒。
我看著大山說:“要不,你一起?”
大山訕笑著搖手拒絕,說自己是個司機,不能喝。
小姨看我似乎是要找醉的樣子,她攔住小米說:“大家都不要喝了。今晚就到此為止。明天,各自按照原定計劃,分頭行動。”
我不想過問小姨公司裏的事,她的分頭行動跟我沒一毛錢關係。
“小風,房間給你開好了。這是紙和筆,等下你回去把名單列一下。別想偷懶,我會守著你。”小姨淡定地指揮著大家。
“不是說我們不搞這一套麼?”我心裏老大不高興。
“沒說要送錢。我要名單有另外的作用。”小姨毫不客氣打斷我的話。
酒盡闌幹,大家各自回房。
我想起還沒給黃微微通報一下平安,趕緊掏出手機來打。
電話剛接通,就聽到房門被敲得山響,我捏著電話,耷拉著拖鞋,打開門,門外是一臉嚴肅的小姨和笑嘻嘻的小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