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氏端了早飯進來,夫妻倆對於取名的談話暫時停止。雲朵喝了一口雞湯,就讚道:“這雞湯的味道好足啊,像是燉了兩個時辰以上的,娘的手藝真是越來越好了。”
苗氏輕笑:“你這舌頭呀,還真是越來越靈了。可不是味道足麼,足足燉了一晚上。這是姑爺囑咐你那弟媳燉好的,一晚上他添了好幾次柴,一直用小火煨著,就等著你醒了的時候隨時可以喝。你呀,也真是有福,嫁了個好男人。雲海不懂事,昨天還把人家給打了。”
雲朵停了勺子,仔細看他臉上的傷口:“雲海把你打成這樣的?”
“不是,這是摔的。昨天太晚了,看不清路,從馬上摔了下來。我看路不太遠,就跑回來了。後來鐵慶他們回來的時候,把那匹馬撿回來了。雲海隻輕輕打了我一下,沒事,早就不疼了。”
苗氏把話告訴雲朵就轉身出去,剩下的就是他們夫妻之間的事情了。
雲朵抬手摸了摸他的臉頰,發現左邊比右邊高一些:“他打你臉了?把你打腫了?”
魯鐵杵握著雲朵的小手在自己臉上捏了捏:“沒事,他打得好。其實我也想打我自己,昨日我本不該去縣城的。是我沒有照顧好你,讓你陷入了危險,我該打,你也打我幾下出出氣吧。”
雲朵笑笑,舀起一勺雞湯喂他:“你是不是從昨晚就沒吃飯呀,快吃點吧,賞你幾勺產婦雞湯,嘿嘿!”
媳婦給送了過來,魯鐵杵自然是滿心歡喜地喝下,順便接過她手裏的碗,一勺一勺地喂她喝。
小兩口你一口我一口地喝完了一碗雞湯,魯鐵杵剝了一個熱乎的雞蛋給她吃下,這才扶雲朵躺下,讓她好好休息。
東峰縣沒有嶽母伺候月子的習俗,都是婆婆伺候。昨日是特殊情況,把苗氏接了來,今天雲朵既然沒事來,苗氏和雲海就要回家了。
杜氏和妞子、甜妮都來陪雲朵看孩子,白氏便很是嫉妒,心裏的不悅全都寫到臉上來了。送走嶽母和小舅子,魯鐵杵解下錢袋,讓鐵鬆去鎮上買些新鮮的肉、魚和其他菜品。為了表示感謝,特意割下一大塊肉讓鐵鬆帶回家去,說明了是答謝白氏的。
白氏坐月子都沒吃上幾片肉,如今看了一晚上孩子就得了一塊肉,高興地不得了,早就忘了昨晚自己有多麼不樂意去。
到了晚上,杜氏想跟雲朵睡一間屋,方便幫她照顧孩子。魯鐵杵不答應,把娘請到了西屋休息。
雲朵低聲道:“你把婆婆請走就對了,有她在這我睡不好。你把煤油燈留著吧,萬一孩子拉了尿了,我也好收拾。”
魯鐵杵把孩子往裏抱抱,就要解腰帶:“我在外側睡,要是半夜孩子醒了,我給他們換尿布,今日我已經學會了。”
男人頗為自豪,似乎能換尿布是一件天大的美事。雲朵卻不答應:“以前覺得床挺大,可是現在兩個孩子占了這麼大地方,你還是別在這裏睡了,我怕你壓到他們,會擔心地睡不好的。”
魯鐵杵有點鬱悶:“咱們的心肝肉呀,我怎麼會壓到他們呢?你要是不放心,我就打地鋪,萬一孩子掉下來,有我接著。”
雲朵執意不肯,最終魯鐵杵沒法子,隻能依了她。
在隔壁房裏默默等著,等到一點動靜沒有了,他輕手輕腳地回了臥房。在地上鋪好一個破舊地皮褥子,他踩在上麵,湊到床邊,在兒子和女兒臉上全都輕輕地親了一下。再往裏,他也想親媳婦,又怕吵醒了她,隻能隔空親了一下,這才心滿意足地睡下。
早晨雲朵醒來,就見他在地上睜開了眼,頓時有些生氣:“不是說了不讓你打地鋪麼,你怎麼不聽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