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萬年之前,蒼龍一族淩駕於神族之上,天生就是九重天的神,十萬年之後的現在,蒼龍兩個字是天界的禁忌。

就是九重天的神都很少知道原因,隻大概知道蒼龍一族是因為一樁事被剔除了神籍,墮了妖籍。

因為在天界無人提及蒼龍兩個字,所以,關於漸漸的,蒼龍一族更是消失在時間的長河裏,幾乎沒有人會再記起他們。

墮了妖籍的蒼龍一族在凡世間也是其蹤難尋的,至少當世凡界有名的大妖裏沒有蒼龍的名字。

光是想想,便引人唏噓。

賀荊的臉色同樣不太好看,隻是竇炤低著頭並未發現這一點。

竇炤垂在腿邊的手緊了緊,又鬆了鬆,最後還是握緊成了拳頭,兩人是刻意收斂周身靈氣的,看起來與尋常凡人無異,她想了好久,才深呼吸一口氣準備回答。

隻是,她開口前,先聽到了賀荊仙君的聲音,“沒有聽說過。”

那黑衣女子隻是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賀荊,又看向了竇炤,“這位姑娘可否聽說過呢?”

竇炤感覺到賀荊仙君此時的目光也落在她身上,她快速朝他看了一眼,見賀荊仙君神色平靜從容,大有泰山崩於前而不亂的氣息,她忽然情緒也平靜了下來。

她轉頭看向那個黑衣女子,眨了眨眼,嘴甜地說道,“姐姐,我沒聽說過呢,墮神蒼龍,那是什麼?我們沒有聽說過還能去嗎?這裏好可怕呦,我和我……我和我姐姐好害怕。”

黑衣女子像是被竇炤逗笑了,她搔首弄姿了一下,然後說道,“小妹妹嘴巴真甜,兩位小妹妹,你們都叫什麼呢?”

“我叫炤炤,她……他叫阿荊。”

小妹妹竇炤鬆了口氣,看了一眼小妹妹賀荊,賀荊仙君美麗的眉眼平靜的很。

她發覺賀荊仙君是真的心態穩,被人叫小妹妹也能如此淡然,大概是真的不在乎皮相外貌吧。

黑衣女子點頭,帶著她們往東邊方向走,她好像很喜歡笑,就總是看著竇炤笑,說話也更喜歡和竇炤說,時不時的就要逗兩句,“炤炤如今多大了?”

竇炤算了算,按照凡人的年齡來算的話,她剛剛滿十八,便說道,“十八歲。”

“十八歲好,十八歲真是個好年紀,我們神主一定會很喜歡炤炤的。”黑衣女子甚至都沒看賀荊一眼。

竇炤懷疑這黑衣女妖怕是已經看出來了賀荊仙君不是真女子吧,可若是看出來了,為何不戳穿?

若是沒看出來,分明賀荊仙君比她長得更好更美麗。

“姐姐你說的神主是個什麼樣的人?”竇炤努力嘴甜,套一點或許有用的信息。

“神主啊……是個很好的人。”黑衣女子說這話時,整個臉上都像是那種瘋魔了的崇敬的樣子。

竇炤與賀荊仙君對視了一眼,兩個人心照不宣。

一路往東邊去,鬼妖林裏的風景就變得迷人起來了,一眼望去,周圍都是奇花異草。

那些平日裏看也就尋常的鮮花此時看去卻是美麗非凡,它們搖曳在醜陋陰暗的鬼妖林裏,努力又戰戰兢兢地盛放著光彩,甚至開得比尋常還要豔麗一些。

風吹過來時,帶著一種異香。

聞到這種異香時,賀荊忽然眯了眯眼,垂頭看身邊還在與那黑衣女妖姐姐長姐姐短的竇炤。

他本想連名帶姓地喊她名字,但想到剛才她自稱炤炤,便直接喊她,“炤炤。”

竇炤冷不丁被賀荊仙君喊了一聲,愣了一下,忙轉頭看他。

連那黑衣女妖都朝他看了一眼。

賀荊仙君沒說話,卻牽起了竇炤的手,他的聲音有些輕,忽然就說道,“我記得炤炤很害怕一個人睡覺,一會兒我們要在一起。”

他卷而翹的睫毛垂著,與竇炤對視了一眼。

竇炤被他這麼一看,忍不住又要臉紅,賀荊仙君實在是長得太好看了一些,如今又是大姐姐的模樣,實在是讓她……

她正不知道怎麼回複的時候,就感覺到手心裏癢癢的。

是賀荊仙君在她手心裏寫字——異香,別聞。

竇炤這才注意到空氣裏那一股奇怪的甜膩膩的香氣,頓時忙用仙力抵禦。

然後還點點頭,回了仙君剛才那句話,“嗯,我和阿荊……阿荊姐姐一起睡。”

竇炤本想鬆開手了,可賀荊仙君卻抓緊了她的手。

賀荊仙君的手冰冰涼涼的,沒什麼溫度,鬼妖林裏本來氣溫就比較低,這一下弄得竇炤手涼得很,但她也不知道仙君是什麼意思,不敢鬆手。

黑衣女妖看到了他們這小動作,也隻是笑了笑,並未說什麼。

她的神態越輕鬆愜意,便說明越是有底氣,這讓竇炤,甚至是賀荊都對這女妖口中的神主多了幾分警惕。

走過滿是奇花異草的這段路,前方的那座宮殿總算是露出了端倪。

是一座金色的宮殿,那就像是被黃金堆徹起來的一樣,金光閃閃,又莊嚴端重。

宮殿四周有許多身穿黑衣的女子,都像是帶著竇炤和賀荊過來的女妖一樣,就像是守著這座金色大殿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