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段(2 / 2)

寧子皓微愣了下,心裏卻頓時明白過來,一陣打翻五味瓶的混雜感知,有喜有悲有心酸,道不清也說不明。

正當此時,卻聽屋外頭有人輕喚"二少爺,醒了麽?"

若無大事,管家是絕不會於這天剛亮之際親身前來北院叫醒他的,寧子皓曉得定是有急事,趕緊回道"進來"

管家推開門,看著寧子皓躺在床榻上抱著雪清顏,一手對他比劃了下,示意他輕聲,於是他輕手輕腳地進了屋又回身關上門,小聲道"小王爺讓您趕緊去趟正殿。"

"怎麽那麽急?難道昨夜又出事了?"寧子皓微微坐起身問道。

"不是,是國師回來了。"

"師傅回來了?太好了!我這就去!"一聽是離去了好些日子的傅冷凝終於趕了回來,寧子皓自然覺得鬆了口氣,連日來城裏和山下的慘案已不僅僅是官府王權可以解決的,隻有依靠身為靈妖師的傅冷凝,才能保得方圓百裏人民的安全。

管家前腳先行去前殿回報,寧子皓後腳就跟著想起身下床,攜開錦被剛移動了下`身體,卻發覺腰上被抱地更緊了,轉過臉看著一邊睡夢中都不肯放手的雪清顏,寧子皓心裏微甜卻也酸澀,隻能無奈得撥開雪清顏的手塞進被窩中,又替他將被子四角捏了嚴實,這才下了榻穿上衣,簡單洗漱完畢後悄悄出屋朝正殿走去。

聽著寧子皓離去後關上門兒的輕響,雪清顏卻猛然張開雙目,寧子皓留下的體溫還殘餘在身邊,含著那股幽深的檀香味兒,在他心尖上繞啊繞的,不肯停歇。

雙手上是寧子皓的溫度,由著被窩捂著那股暖勁,然後又一點點隨著血液的凝固而冰涼。

雪清顏歎了口氣,苦笑著撐起身子,走或留,此時他竟然無從選擇。@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傅冷凝回來的速度遠比他和水煙預估得還要快,連多個一兩日的安穩幸福都不能給他,想來滿是諷刺。

水煙說過,就算能替他擋,也不過一時。傅冷凝如此聰明,稍一留神就能看出端倪,從而找上他雪清顏,水煙的障眼法到最後肯定瞞不了幾日。

可他私心的還是認為,能偷上一日便是一日,何況有水煙在,傅冷凝再是冷血都會被其影響,也許真能放他們一馬也說不定。

他不奢望別的,隻想好好呆在寧子皓的身邊,哪怕再次逆天,哪怕再次萬劫不複。

他也不過是一心隻想愛著個凡人的妖魔而已。

可是,真的,這樣都不行麽?

寧子皓趕到正殿時,傅冷凝與寧子馨正各自簇眉緊繃著臉容沈思。

"師傅,您總算回來了"寧子皓撲到傅冷凝身邊,見著倆人這番神情又問"可是有什麽不妥之處?"

"是水煙"傅冷凝的手指敲打著桌麵,到水煙二字脫口卻又是一頓,緩了緩語氣才繼續,"他竟然沒有死"

"水煙是誰?"寧子皓並不知曉過往,到是不明所以地追問"他本該死了的麽?"

"子皓,水煙是千年龍魚精,二十年前入魔噬人殘害了百條人命,就跟最近的情況一樣,後來國師。。。"寧子馨說到這看了眼傅冷凝,果見他麵色一陣青白,像是正在極力抑製著某一種感情與衝動的迸發,企圖保持一身冰冷狠戾。

可最終傅冷凝還是長長吐了口氣,毅然打斷了寧子馨的話,道"還是我來說"。

水煙的可愛,水煙的善良,水煙的敏[gǎn],水煙的細膩。

婉婉述來之時,傅冷凝才發覺這二十年歲月雖然漫長枯燥,卻無法讓他真正做到遺忘。

他記憶中的水煙永遠還是那個喜歡繞著自己桃紅色的發絲,染著詭異而妖迷的黑色指甲,嘟著圓圓的臉一笑一笑得望著他,然後一邊耐心得泡著茶一邊低下頭抱怨"老頭子,你做的菜難吃死了!"

與水煙的點滴在一句句的敘述中被平鋪重現於眼前,這麽多年來不敢想也不能想,可說那不痛不癢不紮刺著心坎,是假的。

待再說到水煙入魔,傅冷凝仿佛又回到了那夜,水煙披散一身的發,一雙尖爪滿是濃稠的鮮血,而他的周圍,是滿滿一地叫人慘不忍睹村民的屍體。

一村一百零六的人口,不過一夜,成了鬼哭狼嚎的煉獄,散漫流動著血腥與死亡的氣息。

水煙笑的很坦然,也很絕望,那夜他隻說了一句話"老頭子,你會殺了我麽?"

從此一個逃一個追。

一個為生而徹底墮入魔道,另一個為了天下蒼生不得不接過獵刀履行靈妖師的職責,一對曾經的愛侶彼此在翻臉廝殺中糾纏著,求一個未知結果的致死方休。

直到水煙死與獵刀下,然後屍身被封於滇池池底,才算暫時畫上了一個完結。

"可是,我這次去滇池卻發覺水煙的屍身消失了。我看天相一算,才發覺天狼星有異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