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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是看他沒有立即狗帶,葉汲凍結的眉眼消融少許, 看他竟然還打算彎腰去撿地上的骨笛, 一臉黑線地快他一步踢起骨笛往腰後一別,不耐煩地斥責他:“你省省力氣行不行, 就一破笛子,想要明兒哥給你鑿上十個八個, 一周連著吹不帶重樣的!”
“……”步蕨和他簡直沒有辦法說道理, 爭又爭不過隻好暫時妥協, 咳了一嗓眼血沫,“走吧。”
葉汲挑了下眉,卻什麼也沒說,將昏迷不醒的莊勉撥弄到莊勤身邊, 讓兩倒黴兄弟並排躺在一處,指了指萎靡在角落裏的活鬼, 冷冷地說:“帶路。”
活鬼畏懼地避開他二人, 變了形的四肢沿著牆角緩慢地爬向破開的大門。填滿樓道的鬼魂在許瀾庭消失時就一個接著一個無聲地退入黑暗中, 葉汲也沒有為難它們, 還順手燒了張金錢紙召請陰差, 將他們送入地府。但看眼下這情況, 出了這麼大亂子還沒個動靜,葉汲疑惑不已:“蔣子文不會被手下的小弟做掉了吧?”
步蕨分析:“陰差也是亡魂, 會受五方鬼笛影響, 沒被許瀾庭引誘過來幹掉我們就不錯了。”
“也是。”葉汲點點頭, 馬上又安慰他, “就算蔣子文本人來了也不用怕,哥一個能打十個。”
步蕨冷靜而委婉地指出:“從排行來看,我應該比你大一些年歲。”一口一個哥的,不太合適吧……
葉汲的臉皮尺度從來都在不斷挑戰新高度,趁人之危在步蕨年輕的臉龐上揩了一把油:“許瀾庭那小畜生真不是東西,明明捅的心怎麼把你腦子也捅壞了呢。”他神奇地夾出步蕨的身份證晃了一晃,“看看,步小蕨同誌你可是個實實在在的90後啊。”
步蕨果斷地閉嘴保留體力,和他浪費口水根本就是一個錯誤地決定。
小區裏一片死寂,不遠處馬路上的點點燈火氤氳得像隔在另外一個世界裏。許瀾庭用陰氣連成結界,隻有鬼魂才能進出,用不了多久連留在這裏的活人都會在不知不覺間死去。
走到一層,活鬼龐大的身軀艱難地拐了個彎,停在樓梯下方一處不起眼的角門旁。角門是鐵質的,三四米遠外就能感受到門內衝擊而出的澎湃陰氣,連活鬼都承受不住向後退縮幾步。
步蕨深吸一口氣,掙開葉汲的手:“我自己下去就行了。”
葉汲緊跟一步又抓緊了他:“不可能!”
步蕨將他的手一寸寸從胳膊上扯下,語氣溫和而不容拒絕:“就算是你也承受不住黃泉眼的煞氣,相信我,我很快就回來。”
他輕巧地脫離葉汲緊攥的手,與瑟縮在一旁的活鬼擦肩而過,角門拉開一條縫,渾濁的陰氣才展露出頭角就連同他的背影再度被關回門後。
“都他媽是什麼事!”葉汲暴躁地揉碎一整盒煙,陰鬱地盯著虎口處暗紅的血液,撇了一點沾在舌尖上,不知道是不是魂魄變了的緣故,連血的味道都受到影響,變得似曾相識。他貪婪而又不舍地舔了舔指尖,自言自語:“十分鍾,最多十分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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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分鍾可以發生許多事,譬如重回高速服務區的沈元和宗鳴意外地發現了失蹤的幼兒們;又譬如摔得七葷八素的莊勤痛苦地醒來,然後被自己的雙胞兄弟差點又嚇暈了過去;又或者陸副主任終於身心俱疲地應付完了領導的審問,又連下了三道軍令狀;更或者隻是冬無衣靜靜地對著夜色深沉的窗戶抽完了一杆煙,美豔的臉龐連同青緞旗袍逐漸隱沒在嫋繞的煙霧裏。
葉汲從未覺得十分鍾會是這麼一個漫長的過程,表盤上的指針一格一走著,像一把刀手術刀細碎地切割著他的神經。他盯了兩分鍾就有些熬不住了,強迫自己分散注意力,溜達到蜷伏著不動也不說話的活鬼邊:“什麼時候清醒的?”
瘮人的頭顱緩慢抬起又迅速低下,稀稀拉拉的長發擋住它吊起的眼,在地麵上劃下兩個字:“不久。”
葉汲哦了聲,低頭思索了下:“是步蕨抓住的那抹殘魂讓你恢複理智的吧。”
活鬼幅度很小地點了下頭。
“方慧茹和你什麼關係?”
在葉汲說出那個名字時活鬼的身軀劇烈地震動了下,堅硬的指尖不停地摩擦地麵,刻下一道道淩亂的白痕,飛濺的粉塵裏大致可以分辨出一個個扭曲的“死”字。
“淡定,淡定。”葉汲敷衍地安撫了兩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