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露出笑容點點頭示意。
“靜修兄。”
“今日能有幸認識八爺,可說是你我二人的緣分,不道今夜,八爺有沒興趣同在下把酒言歡。”靜修舉起手上的杯子,淡淡的問道。
他的語調冷冷清清的,卻有股安慰人心的力量,就好比這江南的煙雨,讓人的情緒莫名的緩和下來。
“當然可以,很榮幸能夠認識靜修兄。”胤禩舉杯,兩隻酒杯在空中相撞。
一幹為淨,二人相視而笑。
“好一幅難得一求的美人圖。”說這句話的人,正是整個杭州城人人一擲千金都想見上一麵的美人。
“楊姑娘真是會開玩笑。”靜修身體微僵,語氣還是冷冷道。
“小女子講的是實話。”靈君儀態萬千的走到兩人跟前,眯著眼笑道:“幸虧兩位不是女兒身,否則定會傾國又傾城。”
她這個笑容很眼熟,也難怪胤禩會這麼覺得,離京的這段時間天天對著不熟才怪。
靜修別過頭不再說話,胤禩也沒有回話的欲望。
他很賞識李義橋,但是自從上了這艘船他就知道李義橋非死不可,即使他再怎麼才驚決絕也非死不可。
在他上任的這幾年來所貪汙的款項又何止百萬。但胤禩想不明白的是,像李義橋那樣一個人為什麼可以為了錢財做出那樣的事情來?
所以他今天沒有說話的欲望,他在哀悼,為了這個剛剛認識的知音。
靈君見他兩都沒有講話,也識趣的站在一旁,不再開口。
而在其他人的眼裏,這又是怎樣一幅畫麵,三個外表那樣出色的人站在一塊,同樣清冷脫俗的氣質,在溫柔月光的陪襯下仿佛飄飄欲仙。
艙內頓時靜了下來,外邊淳淳流水的聲音愈加的明晰。
等胤禩感覺到這異常的安靜,回過頭去,卻看見眾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這邊,眼中的驚豔是那樣的明顯,讓人忽視不得。
不知為何,這個地方,胤禩覺得自己一顆也呆不下去了。
心中不由得苦笑,隨即恢複常態對李義橋道:“李大人可否借一步說話?”
“八爺有請。”這一聲換回了李義橋的思緒,也換回了眾人的神智。
二人到了無人之處,胤禩道:“李大人,我今日略有不適,就先行告辭了。”
“八爺,您不舒服?”李義橋緊張道。
“沒,大概是昨夜沒睡好,並無大礙,好好睡一覺就沒事了。”
“那,我派人送你回去。”說著李義橋正想到外邊叫人,被胤禩阻止道:“不用了,今夜我就回客棧,其他人也大概就這幾天會到,所以我不便再回太守府,這幾日有勞大人照顧了。”
李義橋也明白過來似的,道:“如此也好,那臣就不送了,八爺請千萬好生珍重。”稱呼也換了,他日再見已不再是知音。
“有勞李大人。”說完,抬步出去,沒走幾步,又回頭問道:“我始終想不明白,像李大人你這樣的人,為什麼會做那種事情?”
“這就是世界,就是命運。”李義橋有題不著義道:“世界總是這樣變化無常,就如同一場無法醒來的夢,我們在夢中看到了自己想要的,然後迷失了方向,從此再也找不到回家的路,等到發現時為時已晚。”
兩人這樣靜靜的站著,空氣中的氧氣仿佛透支了似的,呼吸突然困難起來。
“八爺。”李義橋道胤禩身旁將手裏的折扇遞給胤禩道:“這個請收下,當是你我相識一場,李某答謝知音。”
胤禩接過折扇,頭也沒回的向外走去,男子漢大丈夫就應該這樣,該放下的時候絕不拖泥帶水。
康熙三十六年的天氣格外的冷,還沒有入冬,紛紛揚揚的大雪,就以零零星星的飄灑了整整一夜。早上打開房門時,一篇白雪皚皚,迷茫茫的,漫天飛絮中夾著刺骨的寒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