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麵,好一會感慨道:“沒想到這被高城牆角圍繞著的紫禁城也可以這麼漂亮。”
胤禛沒有回答,他知道對方有話要對他說,隻是順著她的目光看去,即使是寒冬仍舊姹紫千紅一片,確實漂亮。
“禛兒。”
……
“我知道自己沒多久可活了……”
“母妃。”胤禛忙打斷,“千萬別這麼說,你如果……”胤禛抬頭看了看一邊的香兒,她仍舊是站住,沒說別的,隻得道:“你如果出了什麼事,八弟他……”
“自己的身體自己清楚,就是因為禩兒,所以今天我才來找你。” 說到這兒,她停住了,轉頭看向他,目光深沉,好一會道:“這個世間,沒有什麼感情是不容於世的,有的隻會是不容於心,天地間最難得的……是兩情相悅。”
“這些我又何嚐不知,但是母妃……身在局中很難脫身。”
如果那個時候沒有發生那些事,沒有想要爭那個位置,也許就不會有今天的種種,但這些都已發生,就好比流水、青春,一逝去的便不可追回。
“既隻在局中,何不抽身而出呢?”
良久,一直低頭沉思的胤禛歎了一口氣,終於抬頭,看了看對方,又轉頭望向遠方,“如果是自己設的局,那也許一生也無法走出……”
“禛兒,你皇阿瑪從小對你們教育甚嚴,有句話你定早就學過。”
“恩?”胤禛回頭,有些吃驚。
“天下本無事庸人自擾之。”近乎喃喃的語調。
聽了這話,胤禛驚訝的看著她,麵上慢慢的柔和開來,隨即起身,躬身道:“多謝母妃教誨。”
“四阿哥聰慧過人,一點就通。”說著也起身,對香兒道:“我有些乏了,回去吧。”
“喳。”
“恭送母妃。”
沒一會,胤禛還是道:“母妃千萬要保住自己。”
看到對方的背影怔了怔,“有些事情,無論你怎樣不甘願,終究還是回來的。”
見對方已經遠走,胤禛也回身向宮外走去,腳步比起剛剛輕快了些許。
天下本無事,庸人自擾之。
如此簡單的一句話,這樣簡單的一個道理,可我卻從沒將它放在心上。
所以,才會有今天這樣複雜的局麵……
離開皇宮之後,胤禛並沒有直接回雍王府,而是去了城外的一間小別院。
麵積不大,但舒適雅致,鮮少有人回來此地。
本好好的天氣,前去的路上竟下起雨來,雨點劈啪劈啪的打在馬車頂上,配合著車軲轆在顛簸中而發出的頻繁而單調的聲響,竟像在彈奏悅耳的音符。
到了別院後,無暇顧及其他,直向某個房間而去,剛進房門,便見一人正坐在桌前喝酒,懶懶的,不同於平時的溫文。
他不應該出現在這裏,但是冥冥之中自己知道他今夜會在這裏,所以他來了。
胤禛上前拿過他正往嘴邊倒的酒杯一飲而盡,在一旁坐下,將人撈進懷裏道:“再喝,你可就要醉了。”
“醉嗎?”胤禩苦澀一笑,“我倒是希望能醉上一場,總是太過清醒,將事情看的太透反而不好。”
胤禛把玩著手中的酒杯,認真的看著胤禩,想到了前不久良母妃的話語。
她是個很聰明的女人,看的很清楚,想的很透徹,可偏偏卻忘了一點。
最重要的一點。
男人的世界裏重要的不僅是情情愛愛,更重要的是,建不世之功,成不拔之業,尤其是生在皇家的他們,身份就是最好的契機。
“既如此……”胤禛靠近他,手指拂過臉頰,“如此良辰,風稀雨疏,那何不就當做醉夢一場呢?”
說著不待對方反應便將人抱起,向著床榻而去。
手指輕碰,兩邊的的輕紗滑落。
裏邊的呼吸聲逐漸變得濃重。
沒一會,裏麵便傳出了撩人的呻[yín]聲。
有風吹過,遮擋著一室拘泥的輕紗在風中飄動著。
即使這會兒這樣的耳鬢廝磨,相濡以沫,回到朝堂之後,仍舊還會是風雲變換,明裏來,暗裏去的你爭我奪。
這些他們都清楚,比誰都清楚。
這是他們的命運,他們自己所選擇的命運。
自己設的局,沒有辦法輕易走出。
再次醒來時,天色已晚。
門外是淅淅瀝瀝的雨聲,天色已經黑透了,院前的大樹在風中蕭瑟,遠遠的還能看到遠處皇城中依稀可見的燈光。
胤禩起身時,□一陣不適,並沒看到胤禛的身影,窗子是開著的,外邊窗沿上掛著一道道細密的水簾,遮住了他想要遙望的景物,有雨水順著窗沿打進窗子裏,在窗台下的木桌上跳躍著。
胤禩突然感到一陣無所適從,無限落寞。
終於那人出現在了視線之內,視線在空中相撞,讓胤禩驀地生出一種去不掉,放不下,又離不開的情愫。
究竟死誰蠱惑了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