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隻是化作了輕輕的一歎,“二哥……”那是他給不起的承諾啊。
“別離開我……”
病房裏的對話隱隱約約的傳出來,秦暄看著那抹跪在床邊的身影,眼眶不由得發熱。
“瀾很依賴星星。”
身邊有人輕輕的說,秦暄下意識看去,“總裁——”
岑陽看著玻璃窗,“這樣的瀾,你沒想到吧?”
他的聲音不高,聽得秦暄卻是心頭一跳,“總裁?”
“回答我。”岑陽這次看向了秦暄,目光緊緊的鎖在他的臉上,不容閃躲。
秦暄望著那跪在床邊的背影,目光坦然自定,透著疼惜,“我早知道他不堅強,隻是不知道他為什麼那麼憂鬱,認識岑星後,我明白了,他的悲傷憂慮都源於此——他怕失去。”怕失去岑星。
“是嗎?”岑陽又看向玻璃窗,雖然秦暄沒有直接給他答案,他臉上卻露出了莫名的笑意。
那笑容高深莫測,秦暄不想深究。
“瀾是個沒安全感的孩子。”悠長的一聲歎息,夾雜了莫名的情緒。
一個二十多歲的男子卻被岑陽用孩子來形容,秦暄卻覺得很合適,眼神不由得更加柔和了,“他隻是害怕失去。”
岑陽又是一笑,歪頭看向秦暄,“你知道嗎?星星說你很了解岑瀾,說你能看得懂瀾,起初,我不信,現在,我信了。”
這話是什麼意思?秦暄不明白他為什麼這樣說?可是沒給他問清楚的機會,岑陽推門走進了監護室。
幾天後,岑星被轉進了普通病房,但是一直沒有回家休養,他異常乖巧的配合著永夜製定的治療方案,不再像以往那樣,隻要身體一好轉就嚷嚷著出院,而所有人都清楚,他的身體恐怕再也撐不了多久。
可當事人自己很樂觀,很平和,秦暄在岑星強烈要求下,暫停了工作,岑瀾為此沒有反對,隻是在人後淡淡的說了句,“好好照顧他——”
“是——”這是這麼多天來,岑瀾第一次主動同他說話,秦暄有些受寵若驚。
岑瀾又看了他一眼,轉身去給岑星買他愛吃的老婆餅,眼見那背影走遠了,秦暄轉身進了病房。
岑星靠在床頭,笑嘻嘻的問,“二哥,去了嗎?”
“你的吩咐,他怎麼會不去呢?”至少他沒見岑瀾違背過岑星的意願。
不想,岑星臉上的笑容漸漸黯淡下來,“其實,我到希望他可以不那麼惟命是從。”
“我看你是身在福中不知福。”秦暄笑歎。被一個人那樣的愛著,還有什麼不滿足,如果是……
哪有什麼如果啊?
星星看著他,突然道,“我有跟你說過我與二哥沒有血緣關係嗎?”
秦暄削蘋果的手微頓,搖了搖頭。原來,他們不是親兄弟。
現在他終於明白了,辜家為什麼對他們兩個之間的感情非但不阻攔,還甚為支持。
“二哥是我十五歲那年在醫院門口遇見的,當時他被很多人圍打,遍體鱗傷,我救下他,把他帶回家,後來,得知他是無家可歸的孤兒,爹地憐惜他,便認他做了兒子。”
“他是孤兒?”
“是啊。他自小就被父母遺棄,是在孤兒院長大的。”
不知怎麼回事,秦暄手上的刀子突然走偏,血染上了蘋果。
“呀,暄,快——”岑星驚呼。
“沒事——”秦暄拿過一旁的紗布,纏在手指上,“星星,你別緊張,我沒事。”
“可是……傷口很深。”小小的意外刺激了岑星,他捂著胸口痛苦莫名,秦暄一驚,下意識起身去按急救按鈕,可五個月的肚子阻礙了他的動作,還險些撞到床邊的櫃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