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護車,護士為秦暄處理著背上的傷口,被血浸透的消毒棉一塊一塊的扔進垃圾桶,不一會兒,垃圾桶被堆滿了。
“秦暄……”低聲喚著,卻沒人回答他。
岑瀾抓著秦暄的手,緊緊的握著。很快,秦暄的上身被繃帶纏了起來,但繃帶上很快又被血水染出一塊一塊的紅斑,秦暄雖然昏迷著,但不知道是不是身上有傷的緣故,他的眉頭一直皺緊著,呼吸也不尋常的急促。
岑瀾一直在喚著秦暄,但床上的人遲遲沒有反應。
“痛……”
聽到秦暄低低的囈語,岑瀾立刻蹲身到他麵前,耳朵湊到他嘴邊,“哪裏痛?秦暄,你哪裏痛?告訴我……”
秦暄的一隻手被岑瀾握著,另一隻手卻吃力的慢慢向身下移去,隻是他力氣不足,手移動了幾下,就停了下來,岑瀾注意到他的動作,伸手探進他身子下方,輕輕摸了摸,沒發現什麼異常,知他傷得隻有後背,岑瀾以為他是糊塗了,不知身子哪裏不舒服而已。
“痛……”秦暄意識不清,嘴裏不斷的囈語著,“瀾……”
岑瀾蹲在秦暄麵前,他低低的囈語都聽進了他的耳朵裏,但那一聲低低的虛弱的呼喚響起,岑瀾止不住的心痛,緊緊抓住了秦暄的手。
“秦暄,我在……我在……我在你身邊……”
岑瀾低聲的安撫,可秦暄意識不清,根本聽不到他的話,嘴裏隻是不斷的叫著岑瀾的名字,那一聲一聲就像蛛網一樣,深深揪緊了岑瀾的心。
他第一次反省,自己是不是錯了。
是不是不該將秦暄推開?
秦暄不住的喊疼,岑瀾眼中透著急切,聲音也變得極為不穩,“醫生,你看看他,他一直在喊疼,你給他檢查檢查。”
車裏沒有儀器,醫生也無法做出確切的斷定,隻是猜測道,“他背上傷得那麼嚴重,感到疼痛是很正常的。”
岑瀾握著秦暄漸漸變涼的手,不由得緊了緊,秦暄,你一定不要有事,一定不要有事…… !
“病人血壓出現異常。”車裏另一個監視儀器的護士突然喊了聲,岑瀾渾身一震,抬眼看向忙碌起來的醫生。
“加大輸血量。”
“會不會是內髒有出血點?”
“有可能——”
車裏的對話一一飄進岑瀾的耳朵裏,他知道秦暄情況不樂觀,“秦暄,別走,求你別走。”
恐懼占據了岑瀾的心,他不由得再次抓進手裏冰涼的手掌。
秦暄,你一定不要有事。
醫院急診大樓門前,得到消息的岑陽已經等在了門口,與秦暄一起送來的還有另外兩人,其中一人在救護車裏就沒了呼吸,另一個傷勢也不很樂觀,岑陽看著醫護人員將傷者抬下送去搶救,轉頭看見岑瀾隨著一個擔架下來,他急忙走過去,看見了昏迷不醒的秦暄。
“這是怎麼回事?秦暄怎麼會受傷?”
“為了救我……”岑瀾隨著秦暄的移動床疾走,想到什麼,他轉頭對岑陽道,“大哥,我心很亂,拜托你幫我處理這件事。”
強硬的岑瀾從來不會說出這樣低氣的話,岑陽一怔,疾走的腳步突然停了下來,深深的看了眼移動床,他點了點頭,“好,交給我吧。”
看著那隨移動床走遠的人,岑陽有點自嘲了勾了勾嘴角。
長這麼大,他第一次想追一個人,結果……緣分啊。
秦暄可以為岑瀾如此,他哪裏還有什麼機會?
岑瀾等在手術室外,看著手術室門上亮著的紅燈,他沒像大多數人那樣焦急的踱步,隻是靜靜的坐在椅子上,雙手抓著自己的膝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