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爺自己提出要取程蘭仙過門。
三爺願意安定下來,老太太心裏自然是開心的。連忙請人去向程大夫商量良辰吉日。
婚事,就定在下個月的初八。
隻有個月的時間,薑府匆匆忙忙地準備新房、結婚所需要的紅囍字、對聯、喜被各樣物事。府裏進行大掃除,為的是幹幹淨淨地迎接新奶奶過門。
雖然已經有身孕,卻依舊不能安歇。老太太年事已高,不可能再繼續管家。大奶奶老太太信不過,雲澤又是嬌滴滴個大小姐。雖然有二爺在身旁幫忙,每依舊累得連飯都吃不下。由於太累,心情越來越糟糕。每日,笑容都是擠出來的。
總算,在初八之前,所有事宜準備得差不多。
成婚那,眷是沒有資格坐席的。總算能歇歇,前頭的事情都交給二爺。
吹吹打打鬧整,把新媳婦接過門。
二爺回來的時候,有些微醺。趕忙扶二爺,喂他喝解酒茶。二爺抓住的手,道:“川嫦,總算……好!”
二爺傻傻地笑著,臉上有股鬆懈下來的幸福感。
果真好嗎?不知道,卻隻能笑著,伺候二爺擦洗、休息。
二爺醉,入睡很快。躺在床上,卻半睡不著覺。
時間日日過去,心裏便越來越焦灼。
用不多久,大清朝就會被推翻。京城大亂,也就是薑府遭強盜的日子。如果,那時候身子不便或是孩子剛出生,有個什麼三長兩短……
次大難,雖然沒有死人,薑府卻因此元氣大傷。若是,提前做準備,提前變賣財產,提前離開北京城,是不是就可以免去不少災難呢?
件事對老太太是沒有用的。即便國內造反次比次的規模要大,老太太也對大清朝充滿信心。是啊,近三百年的曆史,若不是知曉巨大的變化,也不敢相信地間會產生如此大的變化。
如果,是二爺與老太太商量,或許能有些作用罷。
帶著滿腦子的胡思亂想,迷迷糊糊睡著。
第二日起來,是新媳婦敬茶,見到三爺與三奶奶程蘭仙。
程蘭仙長張喜人的圓臉龐,即便不笑,兩頰也旋出個大酒窩。若是稍稍抿嘴,那酒窩便更迷人。
三奶奶挨個敬茶,非常順利,每個人都和顏悅色。種事情,往往都是看家之主的態度。程大夫救過長白,老太太心裏喜悅三奶奶,自然沒有人敢出什麼幺蛾子。
大奶奶沒來,是韶怡代替受三奶奶那杯茶。如此看來,隻怕大奶奶遲早有要做那下堂婦。
原以為,若是大爺堅持大奶奶的身份,待老太太怒氣消之後,大奶娘不至於陷入種大門不出成為薑府的廢物的境地。
可是,看不出大爺對韶怡的厭惡與不耐。大爺雖然心思不正,可是往前看他的態度,對大奶奶是無比專情的。人,那麼易變麼?
三爺今日也沒看出什麼差別來,臉上喜氣盈盈的。便是見,依舊春風滿麵。看著三奶奶的眼神,無比柔和。
或許,就如二爺所看到的樣,那事兒……總算過去。
的身子越來越沉,大多日子都躺在小榻上。
三爺那邊很平靜,聽三爺和三奶奶的關係非常好。
長白滴血認親的事情,自然放下。
切明明都在朝著非常美滿的方向發展,的心情卻怎麼也好不起來。腦海裏亂七八糟,想的都是不好的事情。
即便大奶奶老老實實的,卻總覺得像蟄伏的毒蛇,雖是可能跳起來給二房致命的擊。
三爺與三奶奶和睦的消息也傳遍薑府,大夥兒都能看到三爺對三奶奶的嗬護,老太太也喜歡三奶奶。樣很好,可心中依舊不安。似乎,三爺隨時可能跑過來,將長白奪去。晚上做的夢也都是稀奇古怪的、鬼神齊來。或是被束縛,或是長白被奪走。甚至,會夢到二爺又生病,被病魔奪去生命,剩下孤零零個人。或者,便是夢到滿身的鮮血,肚子裏的孩子沒。
心裏無論如何都不能安分下來。半夜醒來經常是滿身大汗。總要二爺輕拍著軟語安慰,才能再次入睡。
樣,不隻是折磨,也無比折騰二爺。懷著身子,人卻越來越消瘦。二爺原本就不甚強壯,會子更加瘦。
雖然,和二爺沒有將的狀態出去,老太太卻心疑。幾次三番暗示二爺,叫二爺晚上與分房睡。
想到晚上二爺不在身邊,越加害怕那茫茫長夜。不知道,自己為何變得如此脆弱。何曾想到,自己居然變成副樣子。連自己都很討厭自己病怏怏愁眉苦臉的樣子,二爺豈不是也受不。他,是不是會變心,是不是不再喜歡。般想著,心中震,越加酸楚起來。
越是樣想,的心情就越是不好,臉色就越來越差。如此,的心境似乎越來越差。
好在,老太太沒有明,二爺就當做沒有聽懂其中的暗示。晚上,會輕輕地摟著的背,哄著睡著才敢睡去。可是,依舊是噩夢連連。
二爺問起原因來,卻覺得心裏亂糟糟的,滿腹辛酸不知道要如何起。無比委屈,無比難受,話還沒出來,眼淚就掉下來。
二爺無奈,知道樣很不好,心裏依舊不能放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