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應過來,如願問出了古月然期盼已久的問題。

白念幽臉色慘白,身上冷汗淋淋,虛弱的聲音斷斷續續。“我的…腿…腿…”

古月然適時收起了手,臉色頗為遺憾。“恕月然無能,王妃雙腿經脈盡斷,此生,此生怕是都無法痊愈了。”說完之後,打量著白念幽的反應,果然有些失控。

白念幽躺在大床上,被子也沒有蓋,身形嬌小瘦弱,渾身抑製不住的微微顫唞,純黑的柔順長發鋪散在錦緞上顯得格外楚楚可憐,眼淚順著不大的臉頰滑落,滴在枕頭上,平日裏靈動的大眼變得空洞異常。“我不信…我不信…”隨即掙紮著想要起身下床。

“還請王妃冷靜,那日若不是王妃替王爺擋箭,今日躺在這床上的恐怕就是王爺了,王妃難道希望如此嗎?”古月然雖然出言阻止,卻並未有所行動,因為以白念幽現在的身體,根本起不來。

如此刺激之下,大部分人恐怕都會直接崩潰,若是原主白念幽此時恐怕已經失去理智下意識喊出自己沒有想去擋箭,冷閻躺不躺在床上跟她有什麼關係!畢竟,雙腿殘疾對於一個人而言便是無法想象的災難,更何況是在這古代,還是一個女子。

但是,事實是,床上還在不斷掙紮的白幽突然就不動了,整個人仿佛被施了定身術一般躺在床上,不在掙紮,嘴角竟然若有若無的牽了分笑意,卻隻是曇花一現,之後整個人便失了神采,如同木偶娃娃一樣,死氣沉沉,除了停不下來的眼淚。

“王妃能想通便好,還請不要在心中怨怪王爺,王爺乃重情義之人,定不會棄王妃於不顧,他日即使側妃進府,王妃在王爺心中的地位也是不一般的。”古月然有些焦急,白念幽這個人不知怎麼回事,當真是榆木腦袋,總是不按照她所想的來,讓她有些急躁。

白念幽躺在床上流淚,雙眼放空。“怨?他是我夫君,便是我的天。他無事,我高興,隻是我,再也配不上他。”說完之後,白念幽便閉上了眼睛,因為實在被自己酸的夠嗆,她怕忍不住笑出來。

古月然卻以為白念幽打擊太大,反而放棄了自己,此時又要睡過去。聽到門外傳來的腳步聲,古月然再次上前,想要給白念幽蓋上被子,手上卻施力一壓。

“啊!好痛!”白念幽頓時慘叫,這古月然不愧是會武的,下手也太狠了。白幽瞬間暴躁了,裝柔弱你妹呀!隨手抄起床邊的藥碗砸向古月然,隻要能是白幽順手能抓到的,全都砸向床邊的兩人。因為大幅度的動作傷口裂開,紅豔的血染透衣衫,白幽卻仿佛感覺不到一般。

床邊的兩人瞬間被砸的狼狽不堪,白念靈是沒想到也沒躲開,古月然卻是故意不躲,站在床邊任由白幽動作。

突然,白幽感覺到房頂上的人到了門外,暴走的情緒才收斂起來,不知該如何麵對,索性閉上眼睛倒回床上裝暈。

門砰的一下被踢開,冷閻山一樣偉岸的身影轉瞬就到了床前,強大的氣場讓屋裏的空氣都有一瞬間的凝固。

床上的白幽虛弱不已,冷汗浸濕了頭發,整個人仿佛斷了生機,宛若失去生命的天鵝,連垂死掙紮都做不到。

“王爺,王妃現下情緒十分不穩,不如讓王妃搬至西閣園靜養,等王妃想通了,自然是想見殿下的。”古月然的話看似合理,甚至有幫白念幽說話的嫌疑,但透露的信息也不少,例如白念幽接受不了雙腿殘廢的事實,例如白念幽不想見到冷閻。

冷閻淡淡看了眼古月然,就讓她僵在原地,那雙涼薄的眼睛仿佛洞察一切,又仿佛不在意一切。

幾步走到床前,深沉的眼睛迅速的劃過一絲怒意。這就是她們的關心?讓這麼個小人兒疼暈過去,被子敷衍的蓋了一半,冷汗無人去擦,甚至最開始嗆咳出來的藥汁都無人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