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謝氏帶著秦王妃一起上門來找徐青青,問她緣故。
“這種時候咱們三個擰成一股繩兒,一塊去母後跟前跪求,必有效果。”
“若母後問你從何得來的消息,你怎麼回答?”徐青青反問。
“自然是打聽來的。”謝氏理所當然得說罷,便噤聲了。
昨日已有太監到她那裡傳話,說晉王在宮中有事暫且未完。她們若去求情,便說明她們打聽到了宮裡的真實情況。如今消息封鎖,若有消息洩漏皇帝第一懷疑的便是親軍,那可是他身邊最貼身得信的侍衛軍,如此便是又觸犯了皇帝的大忌。
“倒不如抄經書呈上,母後自然會明白,也會覺得我們懂事。”徐青青解釋道,“再者說,三位王爺宴會那事兒,與我們而言並不體麵。我們若為此替他們哭哭啼啼地求情,豈不顯得太好欺負?賢惠卻也不是這種賢惠法,反倒叫那些男人更瞧不起咱們,以後隻會更加肆無忌憚。”
“弟妹說的極是,我便聽弟妹的話,抄抄經書就罷了。”秦王妃溫和地應和道。
謝氏仔細想了想,拍腿歎氣,“今日來找四弟妹算是找對了,我怎就沒這腦子呢。全聽四弟妹的!”
至第三日深夜,徐青青終於看見朱棣了。他滿麵倦色,在丘福的攙扶下,步履輕緩地進屋,見她第一眼的時候,溫柔地笑著,眼睛裡戾氣褪盡,像極了書生的模樣。
徐青青一度愣神,以為朱棣又犯病了,跑過去一邊攙扶他一邊跟丘福打眼色詢問。
丘福不解王妃為何瞧自己,把頭低得很深。
朱棣順著徐青青的目光看丘福一眼,立刻冷聲把人打發了。
“本王剛歸,王妃便跟本王的侍衛眉來眼去?”
徐青青打量朱棣已然冷下來的麵容,不禁鬆了口氣,語調裡卻帶著一絲絲小失望,“原來王爺還是王爺,不是王清和。?_?請來文學 看 完整章節”
朱棣瞪一眼徐青青,身體突然打晃。徐青青見狀忙扶住他,男人整個身體的重量突然壓過來,徐青青險些也沒穩住。她這才發現朱棣不僅嘴唇幹地起皮,氣色不好,腿腳尤為不便。他小心地攙扶他坐下,便蹲下來,撩起衣袍,要挽褲腿查看,卻被朱棣伸手攔住。
“無礙,養兩日便好。”
“老夫老妻了,還怕被我看不成?”徐青青推開朱棣的手,堅持把褲腿挽了上來,便看到朱棣的雙膝腫得如饅頭一般,色青紫,個別地方甚至有些發黑。徐青青用手輕輕按了一下,聽到朱棣呼吸聲變重。一向習武的血性男兒會有這等反應,足見情況有多嚴重。
“得好好養,不然會落下病根。”徐青青話音剛落,就聽見肚子咕咕的叫聲。
朱棣輕咳一聲,以掩飾尷尬。
徐青青忙打發人將廚房早熬好的米粥端上來。砂鍋熬了長達三個時辰而成,細稠而米香濃鬱,一粒完整的米都看不到。這樣的粥好克化又養胃,最適合朱棣這種長時間不吃飯的人喝。
朱棣喝了半碗粥後,不僅胃暖,力氣也漸漸有所恢復,像久旱打蔫的秧苗,終於得了幾滴水的滋潤,有了些許活氣。
“早備好了?”
“猜到王爺在宮裡大概會吃苦頭,但沒想到會這麼慘。”
徐青青伺候朱棣沐浴之後,又給他膝蓋的熱敷了一段時間,再細致地塗好府中最上等的活血化瘀藥膏,攙扶朱棣臥床休息。
“正經跪了三日?”徐青青瞧這膝蓋的狀況,就料到了。
“嗯。”
“王爺為何要這樣做?”徐青青見朱棣抬眸,似有不解地看自己,便把她的問題敘述完整,“王爺為何故意安排父皇知道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