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怎麼會有燈光?
餘歡百思不解,偷瞄了一眼,才發覺有個高大的身影在燈光下靜靜的沉思著,恍若一雕像,沒有半分的風吹草動。
夜已深了,這個男人還在幹嘛?借著零星、刺眼的光,餘歡隻能看到陸嘉言滲人的麵目,卻不知道是何種表情。
再躺下,外麵搖晃的枝葉,在偌大的落地窗前猶如一副畫像,充滿了朦朧美。
“收拾一下,我們要出門了。”
被叫醒的晨曦,是陸嘉言的冰言冷語,在暖陽下,形成一道沒有任何溫度的落差,仿若沉眠中的餘歡,一躍墜落冰窖。
出門的路上,餘歡的睡眼依舊惺忪,眼皮子的張合,襯托出她的慵懶,沒有精神,恍似病怏怏的樣子一樣。
陸嘉言一路上都在為今天的投標做準備,專心致誌的沒有一分的疏忽,心無旁鷺卻偶爾注意到了餘歡的狀態,眉頭一緊,眸心放在了她的身上。
“昨夜睡不好嗎?”陸嘉言出乎意料的關心讓放鬆戒備的餘歡立馬打了個顫,軟綿綿的身體立即挺直了身板,一身的僵硬感充斥著他的視覺。
“睡的不是很好,畢竟房間裏麵又不隻是我一個人,誰能預料到三更半夜有什麼意外發生,我還是小心一點為好。”
餘歡目光直視著正前方的道路,嘴巴吐出的口吻明顯不友善,字句間都是在含沙射影著陸嘉言。
她表麵裝作毫不在意的淡定,但是眼神蕩蕩悠悠、甚至是恍惚卻透著她的緊張,跟局促不安。
打量她幾秒,陸嘉言落下了目光,麵無表情的他,再次看向了自己手中的文件:“別杞人憂天,這次的投標要勢在必得,你最好打醒十二分精神。”
真是冷淡如霜的語氣,餘歡翻了個白眼,不住利落的吐了吐舌頭。
在短暫的時間裏,她的困意被陸嘉言嘴邊懸掛的“投標”二字給吸引,這到底是一樁什麼的美差,又如何能俘獲這樣陸嘉言的心!
思慮間,餘歡問起了投標的事,她不解的眉眼中,帶著正常人該有的好奇心,但又多出了作為正常人不懂的多餘。
陸嘉言被她打擾的有幾分的煩躁,黑色的眸眼中,混雜的複雜的神色,像是一潭深不可測的濁水,全讓黑色給吞噬了。
“一樁能賺錢的工程,海中最為罕見的生物,在這弱肉強食的環境中,人自然是想爬到頂端,所以,投標,也就是殺戮。”
將商場當為戰場陸嘉言,眼神中全是欲望的野心,那一筆一畫,印刻的,是他的萬無一失的龐大氣勢。
仿佛可以排山倒海。
一抹像是從地獄過來的殺意跟餘歡擦身而過,帶起了她額前的一根發絲,也讓她處於沒有意識的淩亂。
“頭發散了,在正式場合,不大像樣。”陸嘉言溫和的輕啟嘴唇,幫餘歡從容的整了整頭發,整個場麵既曖昧,又觸發著蠢蠢不安。
h市的一個高級場合中,各處都散發著紳士、高貴、又滿是商人世俗的味道,各色西裝人物粉墨登場,一臉正宗的皮笑肉不笑,雙眼都在極力的隱藏著貪婪的獸心,偽善的麵目,行著君子之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