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矮星揮舞著小刀與憐並肩作戰,畢竟現在憐的戰鬥力可不容樂觀,暗自觀察著戰局的白矮星似乎發現了什麼破綻,低聲問道:“憐,你能解除焚言對這些人的控製嗎?”
“……我試試。”憐並沒有多大的把握,抱著死馬當活馬醫的心態,氣運丹田,凝聚起一股靈力,嘴裏念著咒語,腳下顯現出一個紫色的方陣,但蓄勢待發的紫靈還未觸及各個目標,就被另一股力量吸收了。
“可惡!”憐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靈力被黑曜吸收,早知道就不教會焚言手鏈的使用方法了,心裏萬分懊悔,卻隻能作罷。無奈地喚出一把長矛在手,加入戰局。
“白矮星,我現在沒法使用靈力,隻要手鏈還在焚言手上,我不管使用多少靈力,都會被反吸收,這樣隻是在增強焚言的力量。”
眉頭微微皺起,白矮星突然感覺事情比自己預想的還要麻煩一些,如果連憐的巫術都牽製不了焚言的力量,那蕾拉就更不要指望了。分神向焚言那邊看去,眼神一緊,對著摩羯座的背影喊道:“摩羯座,把手鏈先搶過來!”
一聲令下,摩羯座眼疾手快,一揮長鞭便纏住焚言的小臂,在焚言的大力反抗下,他隻能勉強扯下白耀。白耀自由下落、摩羯座為了趕在焚言反應過來之前搶回手鏈,大膽欺身向前,不顧自己的安危抓住了白耀,由於衝勁過大,隻能屈下左膝,盡快讓自己停下來。
握緊手鏈,但卻在抬頭的一瞬與焚言四目相對,趁摩羯座還來不及躲避,焚言一手扣住他的頭頂,黑曜在手腕上發出詭異的光芒,焚言振振有詞道:“躁動不安的靈魂啊,由芒星指引,伏諸罪孽之下。催心,眠情,星降,宿隱。沉睡吧,淨靈!”
在那一霎那間,摩羯座感到頭暈目眩,他整個人開始搖晃起來,怎麼也站不住腳,蕾拉的呼喚聲,四周的打鬥聲,慢慢轉為一陣耳鳴。
他看不明,聽不清,但卻在失去意識前一刻,看見了焚言虛偽的笑容,聽見了他的低聲呢喃:“白晞,你恨嗎?這個世界奪走了你幸福的權利,催眠師毀了你的人生,而你……親手殺死了自己最愛的女人。逃吧,離開這裏,去尋找你所失去的一切,別再回到這個令人傷心欲絕的地方了。”
蕾拉心急如焚地想要趕到摩羯座的身邊,拚命衝破麵前的阻礙,可等到她擊散人群時,卻看見摩羯座靜靜地倒在焚言的腳邊。
“摩……摩羯大大……”
身體止不住地顫抖起來,恐懼感蔓延至全身,蕾拉不敢上前,她怕此時過去,麵對的將會是一具冰冷的屍體。指尖的涼意瞬間湧進五髒六腑,心髒劇烈的抽搐讓她不禁捂住胸口,急促地呼吸起來。
看著眼前臉色慘白的蕾拉,焚言有些同情地開口:“你……在害怕嗎?”
蕾拉聞聲抬頭,眼神渙散地望著焚言。
“害怕了吧,心疼了吧。看著自己愛的人死在自己麵前,這種絕望與無助,你懂了嗎?”焚言抬手指向蕾拉身後,“你看看那些可憐的人,肖譯、淩原舞、若琪若彌的父親、以皓的父母、露娜……這些人,不都是你們曾經救贖過的人嗎。你知道嗎,你們誰都救不了,你們所謂的救贖,隻是把他們從一個絕境推往另一個深淵。”
我們……誰也救不了?
看向身後鮮血四濺的戰場,架起的豎琴上也沾染了些許血跡,優揚的旋律流淌而出,耳邊響起的卻是靈魂的悲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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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紫,對不起!我是愛你的,真的愛你,可是你的冷漠,你的傳聞,把我逼瘋了,對不起,再給我一次機會愛你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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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舞不要一個人,哥哥你在哪裏?!不要丟下小舞,嗚嗚嗚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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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為什麼你們都走了?!老婆、小琪、小彌,你們別離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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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皓啊,你在哪兒呢?爸爸媽媽怎麼找不到你呢,你快回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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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不要死!我不會再惹你生氣了,不會再和你鬥嘴了,我好想你啊,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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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會變成這樣?!我們錯了嗎?是我們錯了嗎?!
蕾拉崩潰地跪倒在地,眼睛緊盯著摩羯座的身影,有種酸澀似乎要奪眶而出,此時的她迷茫了。她還清晰地記得在成為催眠師之際,她明明曾經還信誓旦旦地說要保護他人,可現在呢?到頭來,她誰也保護不了,隻能眼睜睜地看著身邊的人一個一個地離去,朋友、愛人……接下來又會輪到誰呢?
這一切,究竟誰對誰錯……
她怔在那兒,無法動彈,伴隨著一聲槍響,近在咫尺的身體向左傾倒。血濺進了蕾拉的眼裏,染深了她淺褐的瞳色,她的太陽穴漲得生疼,眼皮不斷跳動。一種類似於絕望的情緒終是將她的眼淚逼了出來,她伸出手去接,那淚水竟也混著血變成了赤色。一滴一滴,好像她的眼睛是她新添的傷疤,還在不斷淌著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