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蒼炎呱呱墜地的時候,淩靖和蒼已經算是暫時安定下來了,蒼把兩條手鏈塞進淩蒼炎的繈褓之中,緩緩吐了口氣。當時她計劃在“祝禱”之日離開就是為了有機會拿到這巫族的至寶,她可以隱藏自己的氣息,但她的孩子做不到,畢竟有一半的血統是普通人。
“白耀”和“黑曜”會替她好好保護她的孩子的。
想到這,蒼和淩靖相視一笑。
“哎呀,恭喜恭喜,是個男孩吧。”刺耳的聲音不合時宜地想起,打擾了片刻的溫馨。
“巨爵座,有何貴幹?”蒼立馬換上了一副冷冷的表情。
“你這樣冷淡地對待大方接納你們的我,好像不太好吧……”語氣輕快,卻字字加重了責怪之意。
淩靖為了保護還很虛弱的妻子,於是搶先回答道:“巨爵座,你不就是來談條件的嘛,還是不要拐彎抹角了。”
巨爵座笑笑,找了個椅子坐了下來,翹起二郎腿,雙手交叉放在膝蓋上,一身的悠然自得:“你們現在被巫族追殺,催眠師和你們合作,可是冒了很大的風險啊。”
這樣的“歌功頌德”顯然讓蒼和淩靖兩人不但沒有歉疚,反而多了些厭惡,巨爵座在心裏稍微盤算了下,開出了條件:“蒼你必須協助我們對付欲魔,我們給你們提供庇護。這我們之前就談好了。我今天來的目的呢,是想要那兩條手鏈……”
“不可能!”蒼語氣堅決地打斷了巨爵座的話。
巨爵座也不惱,依然和氣地說著:“你看,當時我們提議的是你加入我們,你不肯。以‘協助’這個方式,我們實在感覺很不安啊。”
“哼,我向來說到做到。你可以相信我。”
“你要我相信一個叛族出逃的人?”巨爵座輕笑著拋出了反問,明顯看到了蒼的臉色黑了下來,他心情頓時大好,“所以說,手鏈作為擔保,我覺得並不過分吧。”
蒼明知催眠師要手鏈是別有目的,卻一時找不到話來反駁他。
見兩人神色緊張,巨爵座心知他的話已達到了效果,邊說出了真正的來意:“我也知道你的手鏈是要用來護佑你們孩子的,將心比心,我也不為難你們……”他頓了頓,表現出自己的“猶豫”,他走近尚在繈褓中安眠的孩子,右手刮了下淩蒼炎小小的鼻子,“真是個伶俐的孩子啊。”
蒼收緊雙手,將淩蒼炎護在懷中。
巨爵座表情未有一絲變化,又靜靜坐回椅子上,他的意思已經很明確了。
蒼和淩靖對視許久,終是向巨爵座點了點頭,苦的感覺縈繞在心頭,久散不去。可他們還有其他的選擇嗎?為了活下去,隻有這一條路。
蒼低頭端詳著淩蒼炎,輕聲說道:“炎,我可憐的孩子,不要怪爸爸媽媽。努力地活下去吧,即使是在催眠師那個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也要努力地活下去!”
十五年後。
“喂喂,蠍子!你們催眠師老背的那個是什麼口訣嗎?”眉清目秀的少年在陽光的映襯下顯得意氣奮發。
“啊?不是啦,是催眠師準則。”
“準則?”
“嗯,就是一條讓我們時時謹記自己隻是個工具的警告。”
“……”
“哈哈,這沒什麼,反正世界本來就不是公平美好的。”
“……也是,我的一生也是注定被催眠師禁錮了……這世界,真他媽不是公平的。”
“蠍子,你們那個什麼五絕之帝都好嚇人啊。”
“嗯,畢竟都是些機器人嘛,沒有血肉的,當然可怕。”
“蠍子,你為什麼喜歡林言啊?”
“因為我們都很可悲。”
“……你該明白,這份愛並不會受到任何祝福,它隻代表著終結。”
“嗬,可她是那麼純潔、善良、勇敢,像天使一樣讓我覺得向往。讓我不自禁想靠近她,她一定是這世界上最後一點溫暖了吧……”
淩蒼炎時常回想起這幾段對話,他忘不了的還有天蠍座談論起催眠師的冷漠和提到林言時那轉瞬即逝的幸福笑容。
他不斷琢磨著天蠍座的心情,其實也有許多共鳴。他從出生起就被帶進催眠師這個組織,利用他體內的巫族之力以及“黑曜”,配合催眠師完成工作。從小就被剝奪自由的他心理必然也有很多負麵因子,隻是他也明白父母的難處與無奈,所以他學會了樂觀處事。
定定看著“黑曜”,心裏劃過一絲不安,好像忘了什麼重要的事……
“哎呀,我這個笨蛋,月一定等急了!”
跑到孤兒院的時候已經是晚飯時分,本應該是過了探望的時間了,可是淩蒼炎苦苦哀求了許久,終於還是見到了心心念念的人。
“月,我來啦~”
被呼喚的孩子回頭看見了他,直接撲進了他的懷裏,還奶聲奶氣地責怪著:“哥哥,你也太晚了吧!月月都等得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