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神態看的淩小染一陣咬牙切齒,偏又拉不下臉來詢問。片刻少年終於意識到自己的“錯誤”,當即輕咳一聲正襟危坐,擺出一副你愛說不說不說拉倒的神態,放眼四顧,竟是欣賞起周圍的風景來了。

他這般神態一出,頓時輪到駱孝先抓耳撓腮了。這小子本不是藏得住話之人,原想釣釣好友胃口,沒想到臭小子這麼不上道。打馬在他身邊晃了兩圈,忍無可忍幹咳一聲:

“那個,你不好奇我都問到了些什麼?”之前明明還一臉詫異呢。

淩小染心中暗笑,麵上不動聲色:“你想說便說。”

駱孝先無語,心中直罵這臭小子學壞太快了太快了。明知道他心裏好奇的要死卻還在擺譜,但自己也不是什麼好耐性的人,扛到最後憋死的是誰還真難說。

於是最後,耐性稍差的駱小公子無比鬱卒的放棄被憋死開口:“其實我就問了他兩個問題。一是四時莊的由來與方位,二是客棧那位死者的身份,這第三嘛……”

“第三什麼?”

淩小染下意識開口,隨即意識到什麼麵色微紅——怎麼在最後關頭破功了!

駱孝先大為得意:臭小子叫你還裝!跟小爺比你還嫩著呐!就不信釣不出你那好奇心!當下齜牙笑的陽光燦爛:“想知道?求我啊!”那一口潔白的牙齒在陽光下硬生生反了縷光線,刺得對麵之人差點沒忍不住一圈掄上去。

狠狠給了好友一個白眼,淩小染惱羞成怒的一揚馬鞭,“駕”的吆喝一聲,打馬狂奔,將某人得意的大笑聲狠狠拋在腦後。

回了客棧,撲麵而來的愁雲慘淡生生將先前玩鬧的心情壓抑下去。二人向掌櫃的打聽清楚死者的善後情況,叫了幾個菜胡亂吃了便上樓關門。留下小二等人滿腹疑惑:這兩個人與那死者有何關係?便是那死者的家屬也不見如此熱心啊!

唯那掌櫃的搖頭歎氣:那兩個少年看來也就十六七歲的樣子,真是初出茅廬……

其實在淩小染看來,這意外遇上的命案全無參與的必要,若非駱孝先一頭熱的要去調查,他早拍拍屁股走人了。不過看到駱孝先一副要查個水落石出的架勢,身為好友也隻能舍命相陪,反正左右無事,就當做打發時間。

這並非淩小染生性涼薄,他自小與義父居於山野,甚少接觸人群;加上性子偏冷,不太合群,旁人的事情多做了過眼雲煙。

說白了,就是不通人事。

然而誌同道合與兄弟義氣還是懂得得,所以他才會依舊站在這裏,陪著駱孝先研究一份從棲霞山莊帶出來的名單。

“我特地問他們要了這段時間與四時莊有關的死者名單。”駱孝先抖了抖手中微皺的紙,那上麵寫了十幾個人的名字與簡介,“據那位王賬房所說,四時莊是近幾年來剛剛崛起的一個殺手組織。不過因為沒什麼大背景,也沒做出過太大成績,在江湖上並不出名。”

“殺手殺人還會留下名號?”

“未必。”

駱孝先知曉自己這個兄弟對於江湖典故知之甚少,所以抓緊一切機會施教,“江湖上的人大多有些怪癖,有人喜好標新立異,有人喜好默默無名——這個四時莊介乎於兩者之間。”

“啊?”

駱孝先摸摸沒毛的下巴,嘿嘿一笑:“也不能這麼說,其實這算是小型組織的悲劇吧——當殺手的大多低調,不過自身沒有實力保密,而被別人透明化,那就是悲劇了。”

淩小染道:“你的意思是說,四時莊殺人是秘密進行的,但是被別人調查出來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