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所未有的平靜。

再多的恩怨,都抵不過死亡。

早在知曉君莫“死去”的時候,他就明白了這個道理。

那時追悔莫及,如今還有機會麼?

君莫啊……

當夜,駱府掛起白燈,駱二夫人衣紫病逝。

第二十一章

“義父?”

看到青年始終站在窗前發呆,淩小染忍不住出聲。

青年不曾轉頭,隻是若有所思的盯著遠方:“剛才——是‘冥音’吧!”

“冥音?”淩小染沒聽說過這個東西,微微皺眉:怎麼總覺得義父來到揚州後變得很奇怪?

“沒事……”才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麼,青年收回目光,轉頭打量著易容後的少年,滿意的點點頭,“這樣就不虞被人認出了。”

淩小染摸摸臉上的麵具,自嘲道:“若非我行事莽撞,也用不上這東西,藏頭露尾的。”

“在江湖上,適當藏起尾巴是好事。”青年看出淩小染的不以為然,走過去揉了揉他的發旋,“走吧,去樓下吃點東西。”

“是。”淩小染說著反射性的去拿秋痕,下一刻動作僵住:“呃,義父,劍鞘……”

青年看了一眼桌麵上泛著寒光的長劍,皺眉道:“先不拿了,一會兒去武器店配個劍鞘來。”

“哦……”淩小染看到義父轉身開門,乖順的跟著走出去。

二人魚貫下樓,小二雖奇怪原本一人住的房間怎麼走出了兩個人,不過本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想法熱情的迎了上去:

“兩位客官,有什麼需要效勞的嗎?”

說話間兩人已揀了幹淨的位置坐下,青年熟門熟路的點了幾個菜,待小二離開後,這才低聲與淩小染說些武功上的事情。

這個時候客人不多,青年點的又多是些做得快的菜,但是等了半天都不見上菜的人,放眼望去,之前的小二正與掌櫃的趴在前台說些什麼,顯然已忘了這邊。

淩小染微微皺眉,正要說話,青年忽然豎指於唇“噓”了一聲,示意他側耳去聽。

淩小染微詫,微轉了頭,細小的說話聲傳了過來:

“……是說真的?”

“嗯,我侄兒在駱府做侍衛,中午他來時說的。嘖嘖,可憐啊!”

“這就是自古紅顏多薄命罷!那位夫人年歲似乎不大的樣子。”

“是不大,病了好幾年了,一直耗著。也虧得駱府家大業大,硬是拖了這麼些年,到頭來還是……”

“這人已經死了?”

“還沒,大夫說最多也就今晚了——哎,你哥哥不是開布莊的麼?叫他明兒送幾匹白布去,多少是個心意……”

聽這口氣似乎是駱府有人要過世了?

淩小染心中詫異,正要再聽,對麵的青年忽地站起身:

“我有事出去一趟,你留下,莫要輕舉妄動!”說罷便抬腿走向門口。

“哎?義父!”淩小染大急,跟著站起身。誰知剛一出門,側麵一股大力襲來,他反射性伸手格擋,那人已熟門熟路拆解兩下,低聲道:

“是我!”

駱孝先?

心神一鬆,淩小染由著他半拉半拽的帶著他進了旁邊的胡同,微微皺眉:“你怎麼認出我的?”

“你化成灰我也認得。”駱孝先頗為得意的揚起頭,就差沒甩出尾巴得意的搖搖了。淩小染卻不信他這說法,微一沉吟便道:

“是聽我剛才說話認出來的?”

“……保持點神秘感不行啊!”駱小公子不滿的白了他一眼,接著將他上下打量了一圈,道:“不錯,還知道要易容了!”

“嗯。”淩小染想說是義父給的麵具,忽然想起自己先前的目的,繞開駱孝先便要去追。後者見狀,再度拉住他胳膊,一把拽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