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莫拉住駱非寒:“幫我一下。”說著將手中的麵具遞過去。駱非寒看了他一眼,接過那塊麵具,雙手覆上他麵頰,慢慢的貼合。

他的目光專注,動作輕緩,大致貼好之後並不收回手,而是在邊角處以手指仔細研磨。絲絲麻癢從接觸的地方傳來,彼此近得呼吸可聞——淩君莫身子微僵,心中暗歎:

還是太近了啊!

似乎感覺到手下之人僵硬的反應,駱非寒以目光瞥了他一眼:“別動。”

於是淩君莫放棄後退的打算,任由某人的手指在他兩鬢與頸項處來回摩挲,磨人的感覺陣陣傳來,他微微垂下眼,一把抓握住他的手腕:

“好了,天色暗,旁人看不清楚。”

駱非寒的動作頓了頓,隨即收回手,卻不曾後退。彼此呼吸依舊貼近,交換著無言的曖昧——淩君莫忽然覺得自己有點自作自受,歎了口氣,正要說話,忽聽外麵傳來陣陣喧嘩。繼而管家高呼道:

“樓主!”

氤氳的氣氛被瞬間打破,駱非寒轉過身揚聲道:“何事?”

“前廳有客人前來拜祭,是洛陽薑家的人。”

棲霞山莊?

想起之前衣紫告知給他的線索,駱非寒低聲道:“要不要和我去看看?”

“我就不去了。一個陌生人隨你見禮過於怪異。”淩君莫溫聲道,“正好我還要去客棧看看小染。對了,小染的通緝——”

“改日我便撤去。”

不想淩君莫卻是搖頭:“我不是這個意☉

目光在黑暗中看到那人身上隱約透著暗色的繃帶,淩君莫眉頭緊皺,一時間有些束手無策:繼續壓製?很明顯駱非寒身上有傷,並且已經掙裂開來;不壓製?他做不到眼睜睜看著他自殘。

咬牙伸手欲點其穴道,又顧慮到此時不明的情形不敢胡亂動手。淩君莫思慮片刻,在他肩井穴與環跳穴各自推了兩下,勉強卸去他的力道,這才鬆了口氣,半俯下`身大口呼吸。

肩膀與脖頸之間被咬之處陣陣刺痛,他伸手抹了一把,潮濕的感覺,傷口並不深。他望向行凶之人,不由自主的歎氣。

駱非寒此時半睜著眼,眼中卻全無神采,透著痛苦的野性與暴虐——這不是他認識的駱非寒,更像是失去理智的野獸。想起平日裏這個人飛揚肆意的神情,微有潔癖又高傲的性子,對比此時,幾近天壤之別。

淩君莫心口浮現起熟悉的窒悶,他輕歎口氣,扯了一旁掛在架子上的布巾替他擦拭臉上的汗水。目光轉向桌麵,那裏有放好的繃帶與藥物。他上前嗅了嗅那藥,知道是天醫穀秘製的療傷藥膏,立刻與繃帶一起取來,回到床邊。

小心翼翼的褪去駱非寒身上濕透的裏衣,黑一團白一團的“花紋”昭示著傷處的破損。他用剪刀減去纏的混亂的繃帶,將可見的傷處盡數塗上藥膏,然後一一綁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