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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他二人的腳步聲漸行漸遠，淩君莫這才鬆了口氣，他靠坐在床柱之前，腦海中思緒紛亂，不斷反複著先前所聽到的對話。
他們二人的談話無疑是給了他治療駱非寒的方法。以身過毒，沒想到竟是如此……
他望向麵前靜靜躺在床上的人，又想到之前兩人的糾纏，不由得苦笑：
“過毒——非霜大哥，你可給我好大一個難題……”
然而因為是駱非寒，所以別無選擇。
沒想到就算是打暈了他，還是要走到這一步——
真是自作自受！
淩君莫忽然微笑起來，他湊過去，伸手覆上那人麵頰，低聲道：
“真不知道你醒來會恨我還是……罷了，還是不叫你知道最好。”
說著掀開被子躺了進去。彼此早已□的身體相貼，炙熱的溫度幾欲燙傷肌膚。
他伸手抵上駱非寒胸口的檀中穴，小心送入內力。在喚醒沉睡的野獸之時，心中前所未有的寧靜。
……
淩君莫推門而出時，天色仍是暗的，地上積雪已然沒過鞋底。身下的不適尚能忍受，但那種曖昧的鈍痛所意味著的含義卻有些難耐。他支撐著自己扶牆而行，才走到院門口，就見一人負手而立，望著遠方似是出神。
“非霜大哥，你果然知道我在。”
並不意外對方的出現，淩君莫靠在門邊輕聲呼喚。
駱非霜回過頭，看著扶牆而立的少年。淩君莫已經打理過自身，衣著整潔，發髻也不淩亂。然而雙♪唇上頗有些礙眼的紅腫與傷口、頸項上緊纏著的繃帶以及蒼白無血色的臉龐都無聲訴說著先前的慘烈。他執掌無影樓十餘年，大小生意做過無數，然而此刻麵對著這個從小看到大的小兄弟，竟不知道該用什麼態度來麵對。
倒是淩君莫輕聲開口了：“他已睡下，應當無恙了罷……”
“……”駱非霜微低了頭，雙♪唇微動，而後歎了口氣，“謝謝，小莫，辛苦你了。”
“大哥客氣了。”淩君莫仍是那般溫文的笑容，隻垂下眼睫，望著地上的積雪，“我……別無選擇。”
駱非霜當然知道他言下之意，見他這般神色，衝動道：“其實你大可不必……”
“我不可能看著他屬於別人！”
淩君莫忽然道，雙拳握了又鬆，微彎嘴角，“我當然知道他可以娶妾，無影樓有的是辦法，但我……但我……”他轉過頭，目視著駱非霜，一如既往的平靜，“非霜大哥，你早知道我對非寒動了情，是吧？”所以無論如何，都不可能任由他置身於危險之中。
駱非霜不語，這件事上他確實算計了淩君莫。從發現屋中有人開始，之後的話與其說是詢問尹先生，不如說是直接講給他知曉。
淩君莫卻是依舊淺笑：“所以說，能救他我心甘情願。但這件事……還望大哥替我保密，不要告訴非寒。”
“為什麼？”駱非霜忍不住低聲詢問。
“因為……”淩君莫說著，掐了話頭，隻望著無聲落雪，“我們晚了一步。”
知道他指的是衣紫的存在，駱非霜再度無言。他們這團亂麻之中注定有人會受傷，現在看來，隻有淩君莫。
看出他的想法，淩君莫搖了搖頭，“我不是為了阿紫，也不是為了……不過是圖個心安罷了。非霜大哥，君莫就此別過，告辭！”
第二十六章
“等等！”
見淩君莫打算離開，駱非霜急忙喊住他，“你去哪兒？小莫，無影樓也是你的家啊！”
淩君莫腳步頓了頓，微轉了頭：“……我想暫且離去。”他與駱非寒之間還有衣紫這筆糊塗賬在，要他留下看著所愛之人冷眼相向，對不起，這實在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