鮮運送的花費之巨。他忽然想起杜牧的那首《過華清宮》:“長安回望繡成堆,山頂千門次第開;一騎紅塵妃子笑,無人知是荔枝來。”雖然這詩寫的是唐玄宗寵幸楊貴妃,但終究都是權貴的驕奢之舉,無非是度的問題罷了。任何時代總是難以避免貧富的差距,隻是封建社會裏往往會加劇到“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的可怕程度。這令司馬逸忽然覺得有必要好好考慮莫言老爺子的殷切希望了。為官從仕,給天下百姓一個太平治世。
正兀自出神,歐陽潯忽然一拍他的肩膀,似很興奮得叫道:“啊,司馬兄,快看啊,酬賓宴要開始了。不知道主角什麼時候出場,嗬嗬”一幅很是期待的樣子。
看著潯這個樣子,司馬逸反而有些不屑了。他從來不願落俗隨眾,越是別人拚命追逐的東西,他越是會不由的從心裏抵觸。就算他為了證明什麼而得到了,也要當著別人的麵隨手丟掉,他要這樣來用力嘲笑那些世俗。當然,這也隻是他年少時瘋狂叛逆的想法。在現代社會自己打拚了幾年之後,他也學會了隱藏自己的淩厲和棱角,隻是心裏那份驕傲還是始終沒有也不會被消磨掉。這樣想著,司馬逸聳了聳肩。直接躺在了靠椅上,閉上眼睛,一幅悠閑的樣子小憩起來。
歐陽潯起初還不滿似的想來拉他起來,但很快他自己已被樓下的表演吸引,開始自顧自的喝彩和言語。
“嗬嗬,真是大手筆。連雲錦班都請來了,那可是皇家的禦用戲班。”
“司馬兄!那人竟然將長劍生生吞進了肚裏!”
“哇!那個女子竟然身上纏著蛇跳舞!”
“這個人在噴火耶!”
。。。。。。
歐陽潯的“大呼小叫”以及樓下爆發出的陣陣喝彩時不時的傳進耳朵,司馬逸躺在靠椅上伸了個懶腰,將雙臂枕在腦袋下,繼續閉目養神。即使周圍再吵雜,他的內心也總能驕傲地安靜著。
大概過了快一個時辰,四周的喧鬧忽然變得寥落。一時間,整個大廳隻聽得到人們深深吸氣的聲音。司馬逸睜開了眼睛,以為有什麼事發生。然而在還來不及反應。大廳裏忽然傳來一陣琵琶的彈奏聲。起初,隻是飽滿圓潤的單音,那琴音如此動聽,讓聽著不禁想象那彈奏的人靈巧出神的十指在弦上輕緩地撥弄,正是“轉軸撥弦三兩聲,未成曲調先友情”。漸漸一聲一聲的琴音開始變得有節奏而連續起來。動人的曲調就這樣隨著彈著“輕攏慢撚抹複挑”絲絲送入在座聽眾的耳朵,鑽進心房“大弦嘈嘈如急雨,小弦切切如私語。嘈嘈切切錯雜彈,大珠小珠落玉盤。間關鶯語花底滑,幽咽泉流水下難”。漸漸,琴聲變得低迷,動人旋律之後的一絲沉寂卻更是引人入勝,“此時無聲勝有聲”。忽然,琵琶聲音變奏,變的尖滑而激越,原來之前的低潮是為了更加華麗的爆發,“銀瓶乍破水漿迸,鐵騎突出刀槍鳴”。仿佛一股溫柔的龍卷風,將所有聽眾的心緒都送向了高空。然後,曲終,一切安靜。聽者的耳中已經沒有琴聲,可是新仍在陶醉。就像把被托在空中的羽毛,忽然沒了支撐一般,還在天上悠悠飄蕩。他從小喜歡音樂,也早聽遍了幾乎世界各國的古典名曲,可聞此琴聲還是不自覺的陶醉。原來真有如《琵琶行》裏那樣美妙的彈奏。
歐陽潯回過神來,好動聽的琵琶。他還站在窗前,樓下的人們早已不再喧鬧喝彩,一個一個都是如癡如醉的表情。躺在靠椅上的司馬逸沒看見,可是他知道,那不知是因為琴聲,更因為花魁葉語凝那傾國傾城的容貌,美,是可以震撼人心的。而這時他看到原先坐在台中的葉語凝已經起身,準備回台後了,沒有掌聲,可是這是比掌聲更讓演奏者滿足的效果。歐陽潯忽然想起自己的目的,一拍自己後腦勺,暗暗後悔剛剛聽琴太陶醉。眼看佳人就要起身,而司馬逸仍躺在靠椅上,一幅安詳陶醉的樣子。他顧不了那麼多了,直接衝到靠椅前,一把抓住司馬逸的胳膊就往窗前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