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早就串通好,今日不過就是給自己演戲罷了,王氏就要取代自己成為於家的夫人了,於念玔成了正房嫡女,那她的玲玲怎麼辦?忙轉身起來緊緊抱住孩子,鄔夢華驚恐地望著花廳上的每個人。

於碩宜看著於念玲,終究是親骨肉,此時有一絲絲不舍:“你們便去吧,於潛的宅子雖然不大,也還整齊,一應用度不會少。本來可以不必如此,隻是念玲出生以後,你們確實沒有人再有身孕,看來這“八女一子”,也是命中注定的。這……這是休書,你自拿好。”

一紙素簽,成了壓垮鄔夢華的最後一根稻草。如果這是在一年之前,哪怕鄔家一個人都沒有了,隻剩下老宅子在,她鄔夢華都會抱著於念玲頭也不回地走掉,可是現在……鄔家已如死灰,不能複燃。

自打出生,還沒有受過這樣的委屈,鄔夢華覺得嗓子發甜,一口血噴了出來,眼前全是青紫的顏色。

李澄從鄔夢華的懷裏掙脫出來,蹲在她麵前:“娘,你看著我。”

李澄言詞爽利,不容置疑,鄔夢華不自覺跟著她的要求抬起頭來。

伸手扶住鄔夢華下顎,來檢查她的瞳孔,以手測試她的頸動脈,搏動快速,李澄道:“娘,您頭暈嗎?”

鄔夢華有些發傻:“娘不頭暈,你沒事吧,玲玲?別嚇娘!”

李澄搖了搖頭:“娘,我沒事,您也沒事,玲玲和您在一起,娘不怕。”

簡單地檢查,還好鄔夢華大概隻是血壓升高,肺靜脈壓力增加,衝破了肺部的毛細血管,才吐出血,問題不算太大。

“這九小姐還真是貼心。”三房林氏站了起來,走到李澄身邊,“老爺,若是夫人怕帶著孩子出去受委屈,不如就將九小姐寄養在我這裏吧,我的孩子也都還小,正好一起作伴。”

“這……”於碩宜看了看他母親。

“你想都不要想,我已經什麼都沒有,我絕對不會把孩子給你。”鄔夢華忽然看到了於碩宜眼中閃過的一絲猶豫,驚恐已極。

於老夫人笑了:“到底是你的骨肉,隻要改換了姓氏,留下來也未嚐不可,隻是……鄔氏不便留在家中,不然……”

“你們誰敢?誰敢碰我的孩子?”鄔夢華幾欲發狂。

“娘,您不要激動。”李澄拉了拉她娘,就算剛才這口血還沒有大礙,血壓再升高可就危險了,“玲玲誰也不跟!不就是不姓於嗎?玲玲從出生就不願意姓於,還叫什麼念玲,聽著七老八十的樣子,玲玲不要叫於念玲了。”

一個一歲的孩童稀裏嘩啦說了這麼一大堆話,周圍的人都目露驚異,當然,讓他們驚異的還在後麵。

“玲玲也不喜歡這裏。”李澄一指王氏,“她!這個女人身後總跟著一個小娘,長得好可怕啊……臉像個盆那麼大,還總是衝著她耳邊吹氣。”一年來,李澄也大致習慣了他們的稱呼,說得倒是不費力氣。

李澄此言一出,王氏立馬坐不住了。

李澄看著王氏身邊道:“這位娘子,你叫什麼名字?哦……你叫秀珠,我知道了。”

王氏大叫:“老爺,老爺,秀……秀珠秀珠……”

於碩宜忙上前拉住王氏:“不要聽小兒胡言,她定是聽她母親亂說的。”

王氏出了一頭大汗,聽於碩宜安慰,方才慢慢緩和了下來,是啊,不過是個一歲的小娃,自然是學來的。

“那我來說個我母親都不知道的吧。”李澄笑道,“你!”李澄一指林氏,“你後院的牆根底下埋著不少好東西啊?”李澄說完衝著王氏身邊的“秀珠”擠了擠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