鄔鈴在心裏一二三四五了一下:“不知道。不過我見過他們衝擊界際,人山人海的。”
賀連點頭:“那不過是萬分之一。”
鄔鈴吃驚了:“天啊!oh,my上帝~”
“敢於冒險衝擊界際的人其實不多,雖然說洪途永生,但是回魂熔爐……其實相當得讓人難忘!”賀連道,“大多數的失珠之魂實際上都如行屍走肉一般活著,甚至從不走到地麵上來。你沒有去過他們真正聚集的地方,那是不同的地方,你在的洪途生活的大部分都是收魂師,隻有一些失珠之魂被叫上來做勞役。”
鄔鈴張開的嘴半天沒合上:“竟然是這樣的,我說我並不覺得洪途如描述般駭人……原來我竟是還沒有去過真正的洪途。”
賀連點頭:“所以時間久了,這些魂魄越積越多,洪途再廣闊也總有盡頭。”賀連說著有些走神,“所以憐惜便會不定期將一些靈魂遣散。隻是時限有些長而且不一定……比如,我所在的一千年不過隻有兩次。”
鄔鈴雀躍了:“你是說,他們還有重獲自由的一天是嗎?這太好了!”沒有繼續看著賀連,鄔鈴雀躍著離開他的懷抱,自顧自蹦跳著向前。
有輕輕的歎息,賀連微雕一樣的臉上,曆曆棱角分明,仿佛忍受著一些事情,或者想起了什麼……
鄔鈴跑了一會兒,回頭問賀連:“師傅,你去參加珠元盛典以後,申屠也是用樊城的托體嗎?你和申屠的性格不一樣,都用樊城的身體看起來會不會像兩個人?”
賀連回了回神,一笑道:“一千多年,早就沒什麼像不像了。我們充入的托體是什麼樣的性格,我們便是什麼樣的,幾乎沒有差池。而且很多時候,我們都不太去改變托體的想法,順勢而為的時候居多,隻在一些關節上做了些手腳。”
鄔鈴摸了摸嘴唇:“比如陰婚?”
賀連搖頭:“自從我進入樊城的托體,基本上沒什麼事情是我指揮的。樊城此人心思縝密,事情都是在按照他的計劃順利進行的。我想用不了多久,你們整個於家就會落到樊城手裏了。當然有一件事情我改變了一下,我覺得很有必要。”沒有說下去,賀連低頭掩飾了一下。
鄔鈴嘿嘿了:“師傅……從實招來,你是不是幹什麼對不起我的事情了?”
賀連點頭,他竟然點頭!
鄔鈴伸著手指,半天說不出話來,努力考慮自己要不要一哭二鬧三上吊!
“我未經你同意,就把申屠謹七和於念玔圓房的日子安排好了,就在明天。”賀連說完從鄔鈴身邊路過,然後繼續往前走。
“啊?啊……師傅你說什麼?”鄔鈴想了想,“什麼意思?”
“申屠謹七的夫人不會為此吃醋嗎?比如一哭二鬧三上吊?”賀連昂頭冷著臉說。
鄔鈴的伶牙俐齒在她師傅麵前似乎都是瘸的……
“夫,夫人啊?不是啊!我反抗了。”鄔鈴一邊追賀連一邊比劃著解釋。
“反抗了?隻是奈何敵人太凶殘。”賀連走了十幾步,又折返往回走:“所以我給你一個機會。”
鄔鈴忙點頭。
“在我離開的時間裏,不管申屠做什麼,你都不要配合,要和他作對,以表示你的幡然悔悟之意。”賀連道。
鄔鈴又忙點頭:“當然了,師傅不說我也會的,總不能看著於家落到樊城手裏,那你的任務不是都完不成了?”
賀連一笑,摸了摸鄔鈴的頭:“我是怕申屠完成任務完成的太快,終究他和於家沒什麼特殊的關係,對他來說這個任務太簡單了。”
鄔鈴腦子轉了轉:“簡單嗎?我為什麼覺得這麼複雜?”
“簡單。”對著滿天星鬥呼吸了一下新鮮空氣,賀連伸手攬過鄔鈴,兩個人搖搖晃晃地前行:“高醫生。”
鄔鈴聽起來覺得耳熟:“給於碩宜配藥的醫生,下洛河粉的人?!”鄔鈴記得這個姓氏。
賀連點頭:“這個人是樊城請來的,曾經就住在你住的那間屋子裏,雀薇告訴我你在桌縫裏發現了洛河粉。但是樊城打的是王氏的旗號,所以事實上,就算有一天這件事情敗露了,樊城都是可以全身而退的,因為他沒有哪句話,甚至哪個暗示跟洛河粉有關係。”賀連說完皺了皺眉,“或者他比咱們都盼著東窗事發。”
鄔鈴看著賀連:“都沒有破綻的嗎?”
賀連搖頭:“嗯,相當的精明,滴水不漏。”
鄔鈴咬著嘴唇:“三娘的陰親,於碩宜的病入膏肓,甚至於念璞對洛河粉的獲取都是他一手策劃的吧?”
賀連點頭:“不止。還有當年曲氏孩子的夭折,於念珺的癡囈,於老夫人的死,無一例外……”說完這話,賀連緊了緊抱著鄔鈴的胳膊,“一旦申屠成了樊城,這一切他都會知道,所以……嗬嗬。”賀連竟然笑了。
鄔鈴尚在吃驚中……看著賀連笑,不由問道:“所以什麼?”
“所以他不會像我一樣去管什麼於家的閑事,他會想辦法弄死樊城,用最直接的辦法,然後揭穿王氏,救活於碩宜,把於家重新交回他手裏,就這麼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