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衝上去把門兒砸了!
“這位小娘子,請讓出路,一會兒要有幾個男丁從這裏出來,不要衝撞了小娘。”說話的是一位長髯的老者,身材不高,十分結實,滿臉紅光的,頗為有禮。
鄔鈴忙點頭,嶽家後門所在的這條路很窄,大概隻有不到五步寬,加之兩邊全是大宅子,顯得十分狹長。鄔鈴快步走到巷子盡頭,回身藏好。
不一時。
“幾位兄台好走,回去向親家姨娘夫人問候。”長髯老者笑著送了幾個人出來,遞給每人一包銀子,看分量,不少。
這幾個人穿的是紅色的衣服,紅的!
鄔鈴認出其中一個,這個人額頭上有顆很大的痣,剛才街上送親的隊伍裏,鄔鈴一眼就注意到他了。
真的是進嶽家的轎子,就是賀連說的嶽知湖的續弦今天進門啦?錯過了這個機會……是不是要趁夜黑風高……枝蔓遮月……再去……鄔鈴抬頭看了看高高的府牆,在這守備森嚴的嶽府,翻牆入室不被人發現實在有點困難。
“李管家,有勞您了。”鄔鈴正在腦補翻牆,忽然聽到了一個女子的聲音。
“佑冬姑娘,不必客氣。”李管家道。
原來剛才那個老者是嶽家的管家,鄔鈴想,“佑!佑冬!”鄔鈴下巴都要掉了,這個人是——蘇!佑!冬!
“趕得不巧,小將軍今日剛剛回來,老爺忙著入朝謝恩,讓夫人受委屈了。”李管家抱拳道。
小將軍……鄔鈴忽然想起了剛才在大門口看到的年輕人,“不會吧?嶽知湖有這麼大的兒子?!沒聽戎夏提起啊?嶽知湖這得老成什麼樣啊?”
“哪裏的話?李管家客氣了,以後還要請管家多多照拂我家三妹。”佑冬的聲音傳來,極為清脆,“這個是我家三妹的一點心意。”說罷遞過來一個紫檀盒子,雕工遠遠看著都是精美非常,別說裏麵裝的什麼,就是這個盒子也是值錢的。
一眼都沒看蘇佑冬手裏的小盒子,李管家笑道:“夫人和佑冬姑娘客氣了,以後夫人就是李茂的主人了,這個自是不必。”說著微欠身,並沒有接盒子。
鄔鈴徹底糊塗了:賀連情報有誤?不能吧,這麼神而又神的一個人不會弄錯的吧,那這個佑冬不應該是夫人嗎?怎麼又蹦出一個夫人?
蘇佑冬的麵目遠遠的看不大清楚,隻見她身材合中,頭上梳著墜馬髻,一身翠綠色的衣服。宋人很少有人喜歡豔麗的顏色,尤其是大家的女子,就算是紅綠之色,也是輕輕淡淡地一抹。想來是今日有喜事,所以這位姑娘穿得顏色俏麗,隻是這綠配上新娘的紅……這品位啊。
“姑娘請回吧,這幾日咱們府上喜宴,幾位太妃,娘娘想是明日都要來,咱們這一進去,皇宮趕著就要駐衛了,到時候一幹人等不得隨意進出,咱們都是要回避的。”李管家笑道。
佑冬微笑,回身進去了。
“這可怎麼辦?”鄔鈴覺得頭疼,嶽府這是要被重點把守上幾日,自己要怎麼進去呢?鄔鈴摸了摸自己的胸口,咬了咬牙。
正是春末,輕衫不寒,繁飾不累。
蘇佑冬款款向裏走著,忽覺周身一緊,頭漸次昏沉,再抬眼來,正是嶽家後花園,鬱鬱蔥蔥,錯落有致裏繁花亂舞。
第一次進駐在人家的身體裏,鄔鈴覺得還挺舒展的,活動活動胳膊,伸伸手,動動腿,沒什麼違和感。纖纖的手指充滿了佑冬的指尖,這麼修長潔白的手指,染著豆蔻花汁的甲片是清淡自然的紫色,光澤動人,看樣子這位續弦是大戶人家的姑娘。
鄔鈴嗬嗬一笑,感覺不錯,雖然賀連說她直接去當新夫人比較省事,但是誰讓他情報有錯,說蘇佑冬是新娘子,其實根本不是嘛!那可就怪不得自己了,鄔鈴覺得自己不能等了,再等進不來嶽府了,而且她想看看皇上的妃子們長什麼樣兒,最主要的,嶽知湖……究竟長什麼樣子?
忽然!
鄔鈴覺得不可思議,心中的三千梵絲似乎開始輕輕飄動,若嬰兒的手一般拂過心髒……佑冬的記憶正在不斷湧入鄔鈴的頭腦裏。
天啊!竟然是這樣的!
145.他能給的一切
一夜輾轉,鄔鈴並沒有太睡著,不過卯時剛過,就有於家的人來到院子前麵輕輕叩門,見鄔鈴自己來開門便規規矩矩行了禮。
“九娘,老爺吩咐從現在開始便看著申屠向外走,匆匆而不見,鄔鈴下意識地跟了兩步。
“申屠謹七……”望著他高大的背影消失在偌大的庭院裏,夏夜蕭索寂靜,鄔鈴默默而語,“師傅沒有很快解決這件事情,而是把生死情怨都放給了你我二人去糾結,正是因為這其中有我們勢必會關心的人,放不下的人,要去看著申屠向外走,匆匆而不見,鄔鈴下意識地跟了兩步。
“申屠謹七……”望著他高大的背影消失在偌大的庭院裏,夏夜蕭索寂靜,鄔鈴默默而語,“師傅沒有很快解決這件事情,而是把生死情怨都放給了你我二人去糾結,正是因為這其中有我們勢必會關心的人,放不下的人,要去保護的人。師傅本可以為了我直接放掉樊城,他不過就是需要將於家歸還給於碩宜,對他來說隻有一步了,隻有樊城,他完全可以很快解決!但是他顧念你,知道你有心事在這裏……你卻讓這件事變成要挾我的砝碼!就為了你不知所雲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