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貝陽轉頭見到周夏從樹蔭下走出來,心下一驚,怔了好半天,才說:“哦,你看見了?”
周夏沒說話,表現出的高傲的姿態卻分明在透露著,他對於貝陽性向的鄙夷。於貝陽撇撇嘴,轉過身去,專心準備爬牆。
周夏卻有些急了,皺眉道:“你就不怕我告訴別人?到時候你不說定會被退學。”
於貝陽輕巧的翻坐在牆頭,一邊晃著腳,一邊笑道:“你要告狀啊?隨便好了,反正你這麼討厭我。”
他穿了一條短褲,白皙修長的腿來回晃蕩著,莫名讓人產生一種想要將那纖細的腳踝牢牢握在手裏,仔仔細細摩挲一遍的衝動。
周夏有些煩躁,冷著臉將目光移開,惡狠狠的罵:“死gay!”
於貝陽扮了個鬼臉,再懶得跟他多說,翻身就躍進去。
周夏仰頭看著消失在牆頭的身影,抿緊唇,心裏那股煩躁卻越來越深,任是這風再涼爽,似乎也無法將這種怪異的感覺驅散。
……這個死人妖,喜歡的人會是誰?
再那之後,認識周夏和於貝陽的人都知道,這兩人是水火不容,聚在一起就會火星四濺。於貝陽倒是好,大多時候總是嘻嘻笑著,隻有被周夏真的惹毛了,才會冷著臉衝上去跟他幹架。
偏偏周夏似乎跟於貝陽同寢室的阮軍玩得特別好,總喜歡過來竄門,借書、借遊戲碟、借筆記、借運動器材,聊天胡侃,幾乎大部分空閑的時間都耗在他們宿舍。
於貝陽當他是透明人,每次見他來,都隻是掃一眼,就安安靜靜做自己的事。然而,自從半夜無眠讀者群聚會,兩人被分到同一間酒店房之後,周夏每回來他們宿舍,除了找阮軍說話,還會留下來擠床睡。
宿舍裏四張床,除了於貝陽那張,幾乎都被周夏睡了個遍。
這天他依舊來了,嬉皮笑臉的要蹭睡,阮軍怕熱,當即笑罵道:“別看著我,再也不跟你擠一塊了,都要把老子熱出疹子來了。”
周夏其實隻對於貝陽冷言冷語,對其他人都好脾氣的不像話。就憑他帥氣的外貌,單單露出陽光笑容就能讓人心生好感。
此時被拒絕,他心內不知為什麼倒是瞬間湧上了一股喜悅,餘光瞥了一眼坐在桌前專心玩網遊的於貝陽一眼,他笑道:“靠,少他媽自作多情,我也沒說跟你擠啊?”
“哎,那就對了,趕緊的,從哪兒來回哪兒去!你小子又不是沒床!回你宿舍躺著去,啊?”阮軍踹了他一腳。
周夏躲了過去,剛好站到了於貝陽身後,他先是對阮軍擺出一個“你踢不著”的得意神色,然後故作苦惱地說:“不成,我被子都洗了,晚上我們宿舍的空調都開得特大,那不是要冷死我嗎?”
“嘿嘿,活該了吧?”
周夏環視一圈:“你們真不願意讓點位子給我?”
大家存心看他笑話,都樂嗬著佯裝忙碌,周夏一挑,伸手敲了敲頭頂的床,滿不在乎地說:“那我就睡這裏了唄,有什麼大不了的。”
於貝陽聽見頭頂的聲響,微微愣了愣,皺眉道:“那是我的床。”
他這個意思就是在提醒周夏,自己是他最討厭的人,怎麼知道周夏像是吃錯了藥,坦蕩蕩地說:“我知道啊。”
於貝陽哼一聲,說:“我不跟你擠。”
“擠一晚上而已,要不要這麼小氣啊?怎麼說也算是同學吧?”周夏站在他身邊,低頭看他。
阮軍等都在偷偷看戲,見周夏吃癟,都樂得哈哈大笑。
於貝陽眼睛盯著屏幕,淡淡道:“反正我不樂意,你找別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