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傷對於一個大妖怪而言雖然不怎麼嚴重,但這樣的傷卻意味著大妖正麵臨一個非常棘手的對手。
所以他火急火燎的就跑了過來,是準備給殺生丸撐場子來著。
但到了奴良大宅裏,敖淩卻發現殺生丸的左臂並沒有生長出來——這件事就比較嚴重了。
“你被斬落的手臂呢?”敖淩繼續問道。
殺生丸頓了頓,語氣平靜而淡漠:“燒了。”
赤河童點了點頭,“我燒的。”
敖淩唰的一下就抽出了殺生丸腰間的漆黑色妖刀,殺氣衝天的指著一旁的赤河童。
“小黑狗,你這樣做很危險啊。”赤河童渾不在意,一口悶掉了酒壇子裏頭剩下的酒水,打了個酒嗝,“殺生丸自己都不介意,你在這裏著什麼急?”
“淩。”殺生丸將敖淩手中的刀刃壓下來,輕輕搖了搖頭,“我的手臂無礙。”
“什麼無礙!”敖淩覺得酒氣與火氣一起“噌”的一下冒了上來。
他也不傻,這會兒也是看出來殺生丸跟赤河童之間並沒有因為那一戰而產生什麼嫌隙,相反的,這兩個大妖怪之間似乎產生了一種類似於“英雄惜英雄”的情感。
至少敖淩是這麼感覺的。
這樣想著,黑發的妖怪就越發的覺得內心憋著一團火。
——是啊!你們相處良好了,那擔心著你們的人怎麼辦!
簡直就跟不管不顧的非得要去黃泉深處的麻倉葉王一樣,固執得要死,不講道理。
阻攔一下人還不高興!
“你隨隨便便就丟掉自己的手臂不要了,我不會擔心嗎?犬姬不會擔心嗎!?”敖淩生氣的揪緊了殺生丸空蕩蕩的袍袖,氣得打了一個小酒嗝。
殺生丸有些呆怔,冷金色的獸瞳注視著氣鼓鼓的敖淩,有著些微的驚訝。
他是有些不解為什麼敖淩會這樣生氣的,生在大妖巔峰的犬妖麵對這樣的赤.裸而直白的關心和質問有些失措——哪怕是犬姬,也從未因為他的傷勢而這樣指責過他。
殺生丸沉默了許久,最終在敖淩的瞪視下還是開口解釋:“這隻手臂並不影響什麼,淩。”
“強者並不會拘泥於身體的完整,我——”
“對,你說什麼都是對!”敖淩又打了個酒嗝,指責他:“反正你們一個個就是不心疼自己唄。”
殺生丸從未麵對過這樣近乎於無理取鬧的指責,一下子沉默下去,完全不知道應該作何反應。
如果是別人的話,他大約早就一鞭子抽上去了,但敖淩不同。
夜姬是殺生丸孩提時代唯一感受過的,直白如旭日一般的溫暖和甜馨。
犬大將常年征戰在外,每次回來看望殺生丸的時候,也極少露出溫和的神情來,犬姬雖然始終坐鎮西國之內,但其性格卻十分惡劣——她似乎將最溫柔的情緒都交托給了同她一起長大的夜姬,連對犬大將都極少展露出應屬於妻子的溫柔。
也隻有夜姬,會在外出征伐的縫隙之間,經常給殺生丸送信,帶一些奇奇怪怪的守信回來。
偶爾還會帶著獨身一人居住在偌大宮殿之中的殺生丸一起睡上一覺。
在殺生丸心中,比起總是單方麵的進行著鐵血教育性情別扭的犬姬,夜姬更加的符合母親這一形象。
敖淩身為夜姬的孩子,他的存在和一舉一動對於殺生丸而言,都是特殊的。
所以殺生丸最終麵對著敖淩帶著關切的怒火的指責,隻能麵無表情的沉默許久,最終伸出完好的右臂,將氣得要死的黑發妖怪擁進懷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