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鈴鐺」的男孩子告訴思文的,而龍爺既然肯派小鈴鐺來安置思文,就說明他已經承認了思文「家庭教師」的身分。
由此可知,依琳的大吵大鬧和玄虛的爭取,顯然已經起了作用。
思文剛被安頓好,天色已經大暗。小鈴鐺來喚思文下樓用晚餐,餐廳的位置在一樓。
思文到達的時候,隻有玄虛一個人坐在那裏等著他。他的身後,還站著兩個隨時準備「伺候」的男人。
玄虛和思文麵對麵坐。傭人先後上了湯和幾道菜,最後上了點心。
思文很想和玄虛說說話,兩個多小時前的那場風波,玄虛那委屈的模樣,令思文很想安慰他幾句。但玄虛隻是問了思文一些有關飲食起居的事,連說話的口吻也是客客氣氣。
思文想起他們兩人的清水灣之遊,想起了另一個愛吃臭豆腐的玄虛……
大毛急匆匆地進來,手指著樓上,在玄虛耳邊嘀咕了幾句。
思文發現,玄虛的臉色立刻變得很難看。思文不便問,心裏卻直打鼓。
思文本想去攙扶玄虛,但大毛和另一個男人搶在前麵,一左一右地架著玄虛出了餐廳。
思文隻得又回到房間。
折騰了一天,思文感覺特別的疲倦。他洗了個澡,躺在鬆軟的床上。不一會兒,便迷迷糊糊地睡著了。
他作了個夢,近來他老是作夢。
他夢到爸爸、媽媽,大聲地在他麵前吶喊,似乎想告訴他什麼,但他就是聽不清。
他又夢到了小妹。他想告訴小妹,他今天見到了一個非常、非常不喜歡的女孩,和自己的妹妹相比,這個女孩是如何、如何的不可愛。
可是不知怎麼,小妹飄飄忽忽的,很快,竟變換成一張男人的臉-是玄虛。
他跪在他的麵前,彷佛在求他什麼。
思文覺得玄虛太可憐了,想伸出手去拉他一把。可是就在這時,他的背後出現了一個冰臉男人,臉比夜色還黑,舉著一把寶劍,發瘋一般地向著他們刺過來……
思文被嚇醒了,一身的汗。
他赤著腳從浴室裏出來,冷氣開得很大,他打了個噴嚏,覺得頭昏昏沉沉的。
他從窗口往外看,想看看月光。可是這建築設計得真是奇怪,天空,竟被嚴嚴實實地隔離在建築之外。
他覺得心胸異常的悶堵,憋得難受。他悄悄地拉開門,想下樓去走走。
他摸了半天,也沒有摸到路燈的開關。他這才想起:晚餐時,餐廳使用的照明全都是又高又粗的紅色蠟燭,而客房裏也擺著燭台。這「魔居」裏,也許根本就沒鋪設照明用的線路。有電,卻沒燈。難道這裏,不許使用電燈?
好端端的一個房子,為什麼非要搞得跟地獄一般,陰森森的呢?
思文摸索著向樓梯口走去。
踩在地毯上的腳,輕柔綿軟,沒有一點點聲息。
他摸到一扇門,他想,這一定是小姐依琳的閨房門。他按照自己的記憶,走過了這扇門。
他終於摸到樓梯。
他剛下了一層台階,忽然聽見「啪」的一聲巨響。那聲音又悶又沉,接連響起。
聲音的每一次起落,都伴隨著一聲低緩的呻[yín]。這呻[yín],絕對是一個人在控製不住後,所被迫發出來的。
夜深人靜,莫非是夢幻的錯覺?
這聲音響於午夜,讓思文頓感頭皮發麻。他的腳進退兩難,整個人僵在那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