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屬於唱商,已然是天分的領域,她沒唱之前,誰能想到這首歌能這麼唱?就算大家都知道《明月幾時有》是蘇軾的詞,也沒有人能唱得如同蘇軾一般。
有多少人翻唱過這首歌,就有多少人羞紅了臉,他們怎麼沒想過這首歌能這麼唱?!
“不應有恨,何時長向別時圓!”
慕顏的呼吸急促起來,他麵帶潮紅,眼睛直盯盯地盯著慕君,仿佛要從她身上看出一朵花來。
他從沒見過這麼唱《明月幾時有》的人。
這才是關西大漢、銅琵琶、鐵棹板,唱‘大江東去’的蘇軾詞啊!其他人翻唱的,也不過是十七八女郎,執紅牙板,歌‘楊柳岸,曉風殘月’,哪有蘇軾這般狂放灑脫。
正當大家激動亢奮好像全體打了雞血似的時候,他們身後傳來一聲清嘯,迎合著慕君唱的“別時圓”,顧卿突然拔出劍來,有形的劍氣將站在他身旁的眾人推了出去,形成以他為中心的一個空白地帶,順著伴奏的旋律,月光下,他竟當眾舞起劍來,劍光清寒,一招一式皆有劍氣外放發出嘯聲,而這嘯聲正好迎合伴奏的每一個節拍。
猛一看到這一幅景象,賓客們又驚又喜,目不暇接,不知看哪才好,不知不覺中,站在中間的人紛紛往外讓開,將兩人圍成一個圈,一人喝著酒唱著歌,一人合著歌舞著劍,場麵如此和諧,讓人生出“絕配”之感。
“如果有誰能配得上顧卿,大概也隻有慕君了吧。”這句竊竊私語不知為何傳入慕吟的耳中,她心一顫,下唇咬出了獻血。
原本她對顧卿隻有單純的愛慕之感,可是看到這幅景象,她生出了“我若不能有,也絕不能讓給慕君”的心思,隻因她無法容忍顧卿喜歡的是與她容貌一模一樣的人。
“但願人長久。”慕君灌了一口酒,一抹嘴角,“千裏共嬋娟。”
在愈發激昂的伴奏聲中,她將手中的酒瓶摔了個粉碎,扔掉筷子,撿起話筒,撐起一隻腿,又一隻,搖搖晃晃地站在桌子上,在眾人或擔心或亢奮的目光中,右手握住話筒,左手伸開,仰天長歌,“啊啊!~”
這才是水調歌頭!
這特麼才是蘇軾的水調歌頭!
慕家長老們激動得熱淚盈眶,望著桌上肆意高歌的慕君,在場所有人都不由得在她的歌聲中匍匐顫唞,顧卿的劍舞得越發淋漓盡致,他的劍氣四嘯,隻能看到些許劍的殘影和地上刻出的一道道劃痕,而慕君的氣勢更甚,她唱得酣暢淋漓,所有人都明白,顧卿的劍被她的歌聲壓製了。
這就是歌聲的力量,一個還沒有成為修士的歌手,氣勢居然能壓製住人榜第一修士的劍。
他們看的不是她,而是一個冉冉升起的超新星。
桌上的慕君“啊”完之後,身體搖晃一下,踉蹌地坐在桌上,惹得旁邊的人差點想上前將她救下來。
樂聲還在繼續,慕君卻——
“她睡著了。”
沒有她的歌聲,顧卿收起劍勢,攜著未盡的劍意朝慕君走來,隻掃了一眼,他就這麼說道,“她醉了。”
“她幫我完善劍意,”注視著斜躺在桌子上睡得香甜的慕君,他的目光難得地柔和起來,“我欠她一個人情。”
慕家人望向慕君的目光也分外柔和起來。
笑話,天劍劍派的掌門親傳弟子,人情是那麼好欠的?饒是歌修們地位特殊,論江湖地位,也比不上一劍霜寒十四州的劍修,就好像輔助和dps的距離,隻有治療的地位才能比得上,此時此刻,他們恨不得把慕君供起來。
事實上,他們也這麼做了。
慕君醒來之後,迎接她的,不僅是被何夫人扣下的院子,還有幾名素不相識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