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為什麼要騙我！！為什麼要裝女人用柳醉依依的號！！！”
隨著這句話之後，我全身僵掉了。
他是——風華？他捏住我的下巴強迫我抬起頭看他，我透過他清澈的瞳孔看見了自己震驚的表情。我閉上眼不去看他憤怒的樣子，全身克製不住發抖——被他知道了，謊言揭穿，遊戲結束。
我真的認真了，唯一的一次，在網上。
分開了這麼久練級，想見你，真的很想見你，我想給你驚喜。
我試想過無數次我們的見麵，
我試想過你長得不漂亮，身材也不好，
我試想過你的脾氣很糟糕。
我試想過……可是，為什麼結果卻是這樣。
之後他說了什麼，做了什麼，我完全不記得。看著他憤怒地把包裹摔在地上，看著他喪氣地錘牆，看著他悲傷痛苦地蹲坐在玄關，腦海裏隻是單純的，一片空白。
隻有一個清晰無比的念頭。
我，和他，完了。
我們完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風華失魂落魄地推門離開：“我不會再繼續玩遊戲了，你贏了！”
我使出全身力氣支撐起身體，站到門口送他：“我隻想說一點，我沒有騙你，從認識起我就沒說過一句我是女的。”
那邊沒有回答，門重重關上。我靠著門緩緩滑下，全身冰冷徹骨，抬頭看見玄關處的鏡子。過大的毛衣慵懶地套在身上，劉海淩亂地垂下來，鏡子中的人扯了扯嘴角，眼淚順著臉滑落，帶著黑乎乎的花印。好醜啊，怎麼會這麼醜，早知道該收拾得幹淨精神點，起碼，第一次在他麵前，也留個好印象…雖然也是，最後一次。
我發抖地拆開風華丟在這裏的包裹，裏麵掉出一張卡。是卓越Online裏發行的召喚獸孵化卵，最高等級也是獨一無二的東方BOSS饕餮，據說要獨自闖過冰雷火三道地下迷宮關卡，還要去公司本部交稅金寫申請才能領的傳說召喚獸。
我捏著申請卡，眼淚落在上麵，暈花了字母。
還沒有來得及告訴他，輸得人其實是我啊，是我啊！
我再也沒有登陸過柳醉依依的號。
我抱著那個孵化卵回到了紅名村，也不和死神降臨他們去殺人掏裝備，與風華呆一起習慣了自己動手賺錢，那行當會讓我增加負罪感。我每天呆在幽盟大地練級製作裝備，絕不踏進外麵大陸一步，不去觸碰以前的一切。我以為時間會這麼無知無覺地流逝直到忘記了遊戲目的和玩下去的動力及意義，沒想到還能和風華見麵。而且是，最殘酷的一麵。
死神降臨他們突然神色慌張地趕回來。
_____:出什麼事了？
死神降臨：我們連續掏了好幾天眾神之顛公會的人，皇上皇正在帶人趕來清剿。
_____:你們瘋了？！為什麼要打他們的主意？你們P不贏皇上皇。
死神降臨：我知道。
死神降臨頓了頓，看了我眼。死神降臨：我隻是不希望你每天那麼難過。
我哽住，說不出話。死神降臨匆忙把我推到紅名村刑場的古井背後，讓我躲在那裏。死神降臨：聽著，不想給我添麻煩，你就老實呆這裏，不論發生什麼，不準出來！
_____:不~！
死神降臨把我按在原地。死神降臨：沒有NO！你現在連隻像樣的高級召喚獸也沒有，你去隻有送死！
我沒辦法反駁，望著他拚命搖頭，死神降臨拍拍我的後背，扔了幾瓶隱形藥水給我：有什麼意外的話，就喝這個朝外衝！
我捧住藥水蹲在古井後，很快外麵響起了砍殺聲，技能的轟鳴和金屬碰撞以及槍聲響成一片。大地時不時被技能震得顫唞，屏幕畫麵不斷抖動，各種魔法色彩照亮了幽冥大地永遠的黑夜。聽得見很多人死亡時係統設置得慘叫聲，哀號遍野。我關掉音響盡量不去聽，腳邊緩緩流過血形成的流水，滲透進暗紅色的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