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梯。

走得匆忙,房門沒有鎖,虛掩著,抬腳一磕就開了。我揪著他的衣領把他拖進房裏,用腳把門帶上,扔掉手裏的雨傘。

"屁大點兒事,沒爭兩句你就跑!真把自己當受氣的小媳婦了?有能耐就真滾回娘家去,倒也省心。藏起來嚇唬人算什麼本事?"我兩手用力把他扯到麵前,臉對臉地大吼一通,又猛然把他狠狠的甩在地板上。

他吃痛地哼了一聲,迅速撐起上半身,一手扶地坐起來,抬腳就踢,正中我小腿的門麵骨。

"誰跑了?誰藏了?你少胡說八道!"想是"小媳婦"和"回娘家"這幾個字眼激怒了他,踢完喊完,他的臉仍漲得通紅,呼哧帶喘地怒視著我。

我瘸著腿連退幾步,回嘴道:"你沒跑沒藏,上哪兒去了?進入四維空間了?"

"我沒你那麼混!眼看著一個女孩子冒雨跑出去也不管。小心眼兒,算什麼男人?"他揉著摔傷的髖骨慢慢站起來,輕聲咕噥著,"我有必要跑嗎?我是去找佳肴回來避雨!"

"你去追佳肴?"我不信任地靠近他,拎起他已經被體溫焐幹的襯衫一角說,"那你怎麼會從樓梯間跑出來?"

"你管得著嗎?"他甩開我的手往浴室走,被我按在牆上,固定在我的兩臂之間。

"你說不說?"我伸手到他的肋下,輕輕一抓。

他怕癢的仰頭笑了一聲,身子靠著牆直往下滑,偎在我胸`前討饒:"我說我說。我順著樓梯一圈一圈往下跑,被17層樓梯給繞暈了,到了1層沒收住腳,一口氣跑到了地下室。"

我們這幢樓的地下室是物業公司的倉庫,堆滿了花盆、墩布等雜物,秦霜一頭撞進去,估計也嚇了一跳。

我們兩個人頭抵頭哈哈大笑一陣後,我繼續追問:"後來呢?怎麼沒從地下室跑上來繼續追?"

他有些不好意思地紅了臉,低聲說:"剛進去沒看見,想走的時候才發現樓梯口有一隻母貓和一窩剛生的小貓......我有過敏症,不能太靠近......"

我難以抑製地大笑。他可憐巴巴的樣子,很難讓人分清他是怕貓還是怕過敏症。

"你身上真涼。"秦霜靠在我懷裏說。

"廢話。冒雨在外頭走溜兒,能不涼嗎?......褲子都濕透了......"我拉過他的手,吻住他的唇,"幫我暖和過來......"

身體很快被他溫暖,點燃。火,從浴室燃燒到臥室......

我俯在他背上,壓住他不肯離開。他側過臉,動了動肩膀,示意我下去。

我雙臂加力,更緊的貼合,含著他的耳垂說:"我得給你點懲罰,誰讓你胳膊肘往外拐。"

毫不意外地被他掀倒。我誇張地呻[yín]了一聲,翻身趴在他身側,半張臉陷進枕頭裏,偷眼觀察他的反應。

誰知他縱身而起,騎跨在我腰上,一手按住我的右肩,一手握住我的右腕,把我的手臂往肘的反方向撅。

我疼的大叫:"秦霜,你瘋了!輕點!輕點!再使勁我明天拉不了琴了!我晚上有音樂會,要上《梁祝》!你想讓指揮殺了我呀?"

我想掙紮,無奈他坐在我的腰上,壓得我我渾身使上不勁兒。手臂麻木了,肘部仿佛已經斷開,被他固定在後背上。

他慢慢俯低身子,嘴貼在我的頸側,濕軟地呼吸著:"卓越,胳膊肘向外拐的滋味如何呀?"

"不好受。"我裝可憐,隨即又按捺不住地破口大罵,"秦霜,你這個混蛋!快鬆開!你想疼死我呀!你信不信,我明天要是拉不了琴,非把你的手剁了不可!"

手臂的束縛被解除了。秦霜溫柔地替我活動著被扭的右臂,得意地說:"你也知道了,胳膊肘向外拐的滋味不好受,自己也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