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遺傳病,不耐餓。」夏明若挺不好意思地笑起來:「現在我有點站立性眩暈,但一口氣還是在的。」
「別說話!」楚海洋斥道,「舌頭都大了!老實點!」
「明白……」夏明若閉上限,過會兒終於虛弱地淺淺籲口氣。
大叔湊近了看看,問:「暈過去了?」
「早該暈了,都撐到現在了。」楚海洋問:「我們幾個還行吧?」
「我壯的很,」豹子說:「隻是咱們追得上老杆嗎?」
「試試看,抱著寶貝的都走不快。」大叔說。
水位果然沒有上漲,以楚海洋的精確測量來看。反而下降了三到五公分。這個高度楚海洋正好沒頂,其他人就更辛苦些。
大叔沉到水下,拍拍石棺,意思是兄弟,我們先走了。
豹子問他:「裏麵罐子裏的是娘娘,那這個是誰?」
大叔說:「可惜啊!這位就是漢代時候,與我們一條戰壕裏的同誌,生前也抱著那青玉骨罐喜不自禁來著。」
豹子頭上冒了星點冷汗。
楚海洋笑著問:「我們要是不說你就拿了吧?」
夏明若氣若遊絲說:「……我拿了……」
楚海洋低頭說:「你暈你的,哪來這麼多廢話。」
水流平緩,在近墓門處有小小的漩渦,楚海洋腳底下打了個滑也就過去了。大叔吹熄蠟燭,騰出手來,憑著感覺摸索前遊,楚海洋帶著夏明若緊隨其後,豹子斷尾。
為了保持聯係,大叔哼哼唧唧嘴沒停過:「阿詩瑪在哪裏~~阿黑哥沒有了阿詩瑪~~阿詩瑪在哪裏~~喲喲喲~~阿詩瑪在哪裏~~~~」
後麵兩人說:「舅舅……」
「大爺!大爺!別唱了!」
「阿詩瑪,」大叔兀自深情,結果不經意時突然彙入了地下河,「嗷」一聲就被衝得沒影了。
楚海洋扣住墓道口的濕滑巨石,大喊:「舅舅!!」
湍急的水流把他倆衝得如江上浮萍,瀑布水聲隆隆,楚海洋咬牙:「明若!」
夏明若動了動。
楚海洋把下巴擱在他頭頂,僅三秒鍾:「我們走。」
他放開手,順著激流向前漂去。
他抱著夏明若,在暗河中打轉前行,約摸一刻多鍾,忽然光線刺目。楚海洋條件反射地閉上眼,就覺得被什麼東西擋住了,等適應了一看,竟然在漁網裏。
他與正在掙紮的大叔麵麵相覷。豹子嗥叫著撲了進來。
豹子說:「親媽呀!親爹啊!啊啊啊啊!!」
楚海洋說:「別動別動,把網撐破了我們都得被衝到山底下去!」
大叔掛在網上四下裏亂吼:「這誰幹的啊?這誰幹的啊?還有沒有點道德啊?!毛主席華主席是怎麼教育你們的啊?!」
夏明若醒了。仰天哈哈笑,撇了頭看見亂石灘上蹲著一個人。他扯扯楚海洋,楚海洋再扯扯大叔,三人癡愣愣地看著那人。
那彝族老漢在石頭上磕磕煙鬥,笑嘻嘻地望著他們。
「馬鍋頭……」楚海洋喃喃。
馬鍋頭咳嗽一聲,給楚海洋倒酒。
楚海洋一口氣幹掉,靜靜地望著他。誰知這老頭像沒看見一般,把酒給他們一個一個倒過去。輪到豹子,豹子頭一低,把臉撇在一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