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段(2 / 3)

「啥?!」另兩人同時站起來,木排很是晃了一晃,醫生緊張說:「別亂動,要翻的!」

「遺傳病?」

醫生點頭:「嗯,濮蘇寨子的成年人,其實背後都長有簇狀白毛,有多有少而已,所以他們一般不光膀子,而且也不與外界通婚,所以種族退化萎縮得厲害。六六年我來的時候寨子裏有一百十戶人家,現在隻剩八十一戶了。七五年疾病普查時我還為這個打過報告。不過一直沒有回音。唉~到底什麼毛病呢?」

另兩人心裏想程同誌啊,這不是毛病啊。

「明若來,」楚海洋勾住夏明若的脖子拉他到一邊:「把你爸捏造的養蠱理論再對我說一遍。」

「混賬!」夏明若怒目而視:「家父治學嚴謹,每一字一句。均經嚴格考證!」

「行,」楚海洋說:「你將他嚴格考證後捏造的理論對我說一遍。」

「家父是這樣捏造的,」夏明若湊到他跟前:「蠱蟲可以通過母嬰傳播……嗽~~!不會吧!」

「你說呢?」楚海洋反問。

「不管會不會,我先去嚇了人再說。」夏明若奸笑著往木筏前方走去,不一會兒豹子的嚎叫夾雜著老黃的慘聲,淒厲地回蕩在平靜的江麵上。

水流轉了個彎,桃花江兩岸的青山連綿,山巒間遍布梯田,在夕陽下亮晃晃如明鏡一般。再走三四裏就是擁翠鄉,靠了岸豹子卻死活不肯下來,夏明若越勸他越不肯,於是隻好就此分別,楚海洋和夏明若跟著醫生去鄉政府投宿。

夜幕降臨,草叢裏的蛐蛐輕輕叫,所謂的鄉也不過是個稍大的村莊。

三個人慢慢地走著。楚海洋低聲與夏明若說話:「我們假設,附骨之蛆,隻在他一個民族支係裏傳承,外人也必需接觸骨殖才能被傳染,如果人是活的,肌肉皮膚還在。就不會影響到旁人對不對?」

夏明若點頭。

「那同樣是接觸了骨殖,為什麼我們倆沒出現豹子那種狀況?」

夏明若撇頭想了想:「難道是我被老黃咬過?」

「……這麼說來我也被它咬過,」楚海洋說:「但是……喂!明若!」

夏明若已經抱著老黃呼天搶地去了:「老黃~~~你告訴我!你告訴我你隻是一隻普通貓啊啊啊啊~~~毛主席啊~~~我苦命的老黃啊啊啊~~~~~」

道德明顯有點偏差的醫生竟然還勸:「唉,人各有命啊,小夏同誌你想開些……」

夏明若一看太好了有人鼓舞。表演更加投入。

終於有天籟般的聲音阻止了這一切,電線杆上的高音大喇叭響了起來。先是一段激趁的進行曲,而後是鄉廣播站播音員不知所雲的本地普通話:說是承包到產啦,小麥產了多少斤,土豆產了多少斤;還有越南鬼子的一次進攻又被我們解放軍打退了,人民解放軍萬歲!

再然後還要報點本地新聞:

「程靜鈞!」播音員扯著嗓子喊:「程靜鈞!林少湖同誌今天給你打電話!說!寫了幾百封信都不回!你沒有良心!又說!你再不回去他就來雲南!死也要把你拉回去……」

醫生捂著臉在前麵逃,夏明若跟在後麵追。醫生貼著牆根溜進了鄉政府大院,夏明若也跟進去,這一下便看到了熟人。

「孫老師!」

孫明來拍著桌子站起來吼道:「夏明若!」

楚海洋正好進來,再躲已經來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