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叔問他:「笑啥?」
夏明若說:「笑我們怎麼把大救星忘了。」
大叔說:「這兒就我們四人,都壓著呢,哪個去搬的救兵?」
「誰說是人了?」夏明若得意道:「明明是老黃嘛。」
第二十章
老黃嚴肅地守著大胡子,大胡子真的不好了。
外傷不談,隊伍裏那半吊子衛生員說他的肋骨是肯定斷了,腦子裏還可能有什麼積水,嚇得一幹人等捧著他的大腦袋跟捧金元寶似的,夏明若這種手上沒螺辦事不牢的還不讓捧。
新疆所快馬加鞭下半夜就到了,什麼也顧不上,開著大卡車拉了大胡子就走,夏明若與楚海洋也跟隨,一路風塵仆仆。到了樓蘭大本營,那邊的隊醫也為難說:「我也看不出他怎麼了,得趕快往庫爾勒送,晚了肯定來不及。」
於是又上路。
結果人家老醫生在胡子身上敲打一番後說:「沒事,就這腦殼,鐵錘都打不死。」
新疆所的強調說:「他一直沒醒呢!」
「廢話!」老醫生說:「用木杠子磚頭砸你你不暈啊?」
果然沒幾個小時大胡子就醒了,雖然暈暈乎乎,但看上去還真沒有什麼大礙,隻是庫爾勒醫療條件有限,老醫生本來建議回北京重做檢查。倒是夏明若在車鬥裏吹了十幾小時的冷風,又加上擔驚受怕,一病不起,躺在醫院裏發高燒說胡話,說我不呆在這兒,我要回去挖墓。
楚海洋說行行行,一會兒讓你挖個夠啊,現在咱們回家吧,乖。
新疆所老著麵皮聯係了空軍的一個運輸隊,人家一聽錢大胡子的名號就笑了,說上回來是救他,這回去也是救他,這種——喲~~還是副教 授——你們科學院幹脆別養活了,否則後麵必須有個加強排跟著。
新疆所陪笑臉說是是,您說的對,回去就殺了吃。
說歸說,解放軍就是仗義,當天就送他們上了飛機。隻是開飛機的小戰士看見了老黃有些鬧情緒,連連喊:「栓廁所裏!栓廁所裏!不然我不幹了!」
夏明若高燒衝腦,膽子肥了不是一點半點,竟然與他叫板「誰敢栓老黃我斃了誰!」小戰士眼睛一瞪,撩衣拍胯露槍匣子說:「小白臉你有種!我倒要看看誰斃誰!」
夏明若雙眼迷離麵色緋紅氣喘籲籲嘴裏不示弱:「來!有種出去說話,這兒不好動手!」
救火員楚海洋猛然跳上飛機,一個掃堂腿撂倒夏明若,抱起來摟在懷裏說:「解放軍同誌快走!趕快送回去!一刻也不能耽誤!」
小戰士深以為然,不依不饒地栓好老黃,駕機飛上了藍天。
夏修白一開始沒得到消息,得到消息時人已經從醫院裏紮了針回來了。他當即曠工前去迎接,哭得是眼淚汪汪。
夏明若趴在楚海洋背上有氣無力地說:「爹,人都回來了你哭什麼?」
夏修白抹淚說:「我是高興啊,哭你很有乃母風範,像個男人,男人就應該站著出去,躺著回來。」
話說著王國棟從胡同裏跑了出來:「哎呀!看看你都瘦成什麼樣了!快快快換人,我來背!」
夏修白問他:「玉環呢?」
「修白,您吉祥,」王國棟縮腰諂笑問過好才說:「爐子上燒著水她走不開。這不,打發我出來買菜呢,咱午飯就在所裏吃,給孩子弄頓好的。」
「早該這樣了,」夏修白說:「行了你別耽擱,快去,買哪個……」